听到这话,米亚立刻来了精神。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登终于遭天谴了!
米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饿狗扑食似地冲出门外。
乔尼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爸爸受伤了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迪奥冷哼一声,施施然跟着米亚出去:“因为那家伙是个人渣。”
“这……”
乔尼想了想,发现这个家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朋友的爸妈从没回过家,朋友也从来都不聊起他们,朋友这么年轻就得出去赚钱等等……
“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对爸爸这样啊……”
乔尼不赞成地皱起了眉。
在单纯的小少爷心里,哪怕再坏的父母,也是爱着孩子的。
米亚和迪奥的行为在他看来,是相当地不道德。
门外。
两个男人拖着达利欧,把他放到了家门口。
达利欧鼻青脸肿,腿还折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看着像是严重的骨折。他躺在地面,脸色惨白,时不时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那两个男人米亚认识,是达利欧的狐朋狗友,平时会和她的酒鬼老爸出去搞黄赌酒三件套。
米亚靠在门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八卦道:“怎么回事?”
米亚恐怖的传闻传遍了贫民窟。这两个男人作为达利欧的朋友,非常清楚这个外表可爱的小女孩实则是有多么恐怖。
额头渗出冷汗,两个男人慌忙把事情告诉米亚,生怕说慢了会挨揍。
根据这两人的话,他们约了达利欧出去喝酒,但没能在酒吧里等到人。担心之下,就出去寻找,然后看到达利欧在被一个陌生的壮汉暴打,而安娜坐一旁大声哭泣。
那个壮汉的表情异常愤怒,他们也不敢上去制止,只能等到壮汉停手,才心惊胆跳地拖达利欧回家。
米亚蹲下身,检查了达利欧的伤,发现对方下手非常狠,达利欧的腿骨碎成了好几块。
看着以往天天追着她打的酒鬼成了残疾,米亚忍不住大笑起来。
达利欧打人的理由千奇百怪:生病、吃饭多、说话大声、走路声音大、买的土豆不够圆……比“因左脚进门而被解雇”还不讲道理。
她记得,她被打得最狠的那次,全身都肿了起来,有地方的皮甚至和肉松开了,手碰上去,那些皮肤竟然能够像松垮的皮套一样滑动。
那时,妈妈和迪奥都以为她要死了,守在床边哭了半天,差点要去买棺材了。
幸好,她命硬,挺了过来。
而那次毒打的起因,仅仅是她不小心碰碎了达利欧的一瓶酒。
迪奥拍拍米亚的肩膀:“别笑了,像鸡叫,难听。”
“咳咳……”米亚被呛了一下,抬眼看向两个男人,好奇道,“那个壮汉是谁?和达利欧有什么仇?”
一个男人吞了口唾沫,小声道:“壮汉好像是安娜的老公,过来抓奸的。我听到壮汉大喊着‘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婆’之类的话。”
另一个男人补充道:“壮汉把安娜带了回去,她和达利欧算是结束了。”
这时,达利欧抓住米亚的裤腿,龇牙咧嘴地命令:“安娜可是你们的后妈,快救她回来!”
“救个屁。”米亚翻了个白眼,“老登,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一个走不了路的人,在这里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闻言,达利欧浑身一颤,悻悻放手。
维多利亚时代里,当一个人无法养活自己,最坏也是最后的选择就是进入济贫院。
济贫院,劳动者的“巴士底狱”。在这里,穷人会被剥夺身为人类所有的权利,忍受饥饿、虐待与折磨。
在此时的主流价值观中,贫穷与道德败坏是挂钩的。当一个人在物质上一无所有,便意味着他在道德上也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