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眸子里微微泛起些波澜,却没有改变态度,凌等闲不明所以,刚睡醒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明明昨天还有说有笑要教自己破城矛,怎么……别告诉他这也是教学的一环,开什么玩笑!
“炎国?还是其他地方?你到底来自哪里?凌等闲……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出什么事了吗?”凌等闲刚有动作,风笛杏目一睁,矛身一回离开他脖子上方,反手一击用矛身砸在他后背上。
有如狂风裹挟而来的树干砸在背上,皮开肉绽的错觉肆虐开来,“呃啊!!”痛吼无法抑制,身体一下就被砸在了地上,嘴里好像进了些尘土,干涩的异感十分难受。凌等闲本能地想爬起来,刚撑起一半上身,后颈上的衣领就被风笛单手抓住以怪力提起,不待他站稳反手一拳砸在他胸前。
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一时间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等凌等闲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和大地痛苦地扭在一起发出挣扎的嘶鸣。
瓦伊凡抽出插在一旁的武器,冷冽的锋芒不带泥雾,所向之处直指所问。
又一次被锋芒指在项上,凌等闲从泥尘中从眼缝吃力地透出目光,想要传达自己的想法。风笛默不作声,破城矛矛尖不自觉地抬起了一分。
狼狈,太狼狈了。
“凌等闲……告诉我,你到底来自哪里?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我,我真的不想伤害……我也不想被朋友讨厌——
“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想……”风笛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少年也终于看清了那抹清澈的蓝色,是真正的歉疚。
那么,好像别无选择……不,应该说等价交换……用真心话换真心话吧。
少年仰面躺在微微激荡的泥尘上,压抑住呻吟,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的确,的确不是来自炎国……但是我的家乡和炎国、和炎国很像,可是……很遥远……
“遥远到,我可能、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睡了一觉,醒了却身处不知何方,没有认识的人,没有认识的地方,没有住的地方,没有吃的,没有听的明白的话……那个不问意愿就将我扔在这里的混蛋好像也没有送我回去的办法,可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不提吃饭,只是简简单单的说说话——
“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地幸运了。”
“我只是想要回家,只是那路不会轻松,所以要学很多东西……所以才会找你,所以才会想学破城矛……我又有什么办法?!能依靠好像也只有……”
无力感裹挟在话语中,蛰伏的海浪,平日里的无形无息并不代表从容不迫、无事发生,而是会因为一点点因子或累积或触动而突然暴发。
“我知道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可是、可是不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想要回家啊!”明明知道很丢人,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分哭腔。
蓦地,巨大的武器被插在一旁,少年抬起眸子,“……对不起。”女孩低声说道,“我相信你。”
“另外,我教你破城矛。”
裙摆飞舞,女孩伸出的指尖上跳动着朝光——不知何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