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之后迅速闪避好歹是没再被烈焰弹波及,但肋下的伤势就像一根毒钉扎在凌等闲的身体里,散布出触手死死拽住他一侧身体的痛觉神经,他吃痛之下身子不自主地颤抖,手里的破城矛也差点就握不住了。
“小心箭矢!”凌等闲立刻强行压下痛感放低重心斜向奔跑,试图拉近与持有手炮的佣兵之间的距离。
连续炸裂在耳畔的爆炸声提醒他持炮手不止一人。不得不说他根本无法跨越弩箭与烈焰弹交替的火力网,眼下的情形与其说他是在跨越火力网还不如说他是在佣兵们的攻势下狼狈逃窜,两者之间的唯一区别大概是当事人的想法。
该死,得弄清楚敌人的具体情况!凌等闲脚下一个趔趄差点重心不稳,一支箭矢也趁机划破了他的脸颊。他只记得一个照面时他看见佣兵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除开现在应该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傻大个和被夜半反击解除武力的几个人,现在对他集火的应该有十八人左右。
“夜半……她怎么还不跑?”凌等闲在火焰中抬头看不见那道黑色的身影,但就之前她出声提醒自己的表现夜半应该没有第一时间脱离此地。
“……受伤了?”
“……十九人!有两个持炮手!用弩射击的十人!”夜半的声音再度传来,声音远了些,但依旧在这片草地上没有脱离战场,凌等闲神色一紧,夜半应该是影响到了移动能力,如果具有远程攻击手段的敌人在他这边,那么不远处的夜半那边也还有敌人……她还能撑多久?
他不是没想过先走一步,但是他看到了那目光,他最开始就只是为了那目光进场的,并且他已经看到了一点希望。
箭矢并不整齐,凌等闲一直在绕道奔跑,他不知道是他先被射中还是对手们先露出破绽让他近身。
又或是夜半先倒下。
箭疏了!凌等闲没再多想一俯身左手一撑地果断突进,可刚迈出第二步身上猛地爆发两阵撕裂的痛楚,一处是被箭矢穿透了肩膀,另一处则是从肋下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但视野里反光的威胁刻不容缓。
求生欲让凌等闲再次拽开身位不退反进,左肩的伤势让他无法双手控矛,单手甩动矛身用护具硬弹开两箭,剩余的箭矢则是擦身而过带起四道血花。
不过,“终于让我近身了!”凌等闲表情不自觉地狰狞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一矛砸向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收弩,抽刀,撤身,利落的动作轻松地闪过了他的攻势,凌等闲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眼前这家伙比刚才的那个头领还要棘手。然而凌等闲起矛的空当对方却没有攻击,而是后撤试图拉开距离。
“换个人,右边!”小屑的声音突如其来,但凌等闲并没有被吓到,开玩笑,痛得根本没有时间意外。对于眼前的敌人他也的确无法无视那种感觉,所以没多想,一个折返反手一矛扫向正在拔刀的两个雇佣兵,后者措手不及被一击打倒,但也仅仅是多了一道不深的斩击伤,其他佣兵也没有想到这个愣头青没有抓着最近的老五打反而攻击其他人,一时间停了弩,而眼下,大概也不好再开弩了。
凌等闲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场战斗这么艰难,简直就是地狱模式,一个人突进十余人的阵线即便巨大修长的破城矛能填补许多差距,但是,这是个大坑。
“杀!”数声暴喝响起,厮杀终究和着血液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