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长老吩咐。”
“很好!”
二人是同一种人,彼此心照不宣,因此能结成利益同盟。
在这个世界,人与人,宗门与宗门皆是如此。
海岸从视线中消失,劫后余生的人们开始检视自身伤亡。
曾经的宗门大派,如今门人剩下了不足三成,在这沧海之上更显悲凉。
瀛洲来人对天元山修士礼遇有加,双方高层会晤之时,门下弟子间也在互相交流。
瀛洲对这些迁徙的修士来说,是异地他乡,完全陌生的地方。
要想落地生根,融通生存,稳住残存的基业,总要有所准备。
船尾之上,铁木真望着消失的远方独自悲伤。
天青子死了,师妹原草青也丧命在剑不空手上,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青玄山一脉枝叶凋零,山主让他主持山堂事务,铁木真没有丝毫的欣喜。
临危受命,他只有压力惶恐。
悲伤之际,有人并肩而至。
来人他有些印象,与剑不空交过手,似乎双方有旧。
“二位有事?”
与元浩对视一眼,剑悔笑道:“没什么,见兄台独坐船尾,过来看看。”
“哦?那正好,在下有事相询。”
“请说。”
组织下措辞,铁木真说道:“你们来自瀛洲,却似乎和那剑不空相识,这是为何?”
空荡的衣袖在海风中飘荡,剑悔面色落下了冰霜。
“那个人,与我二人曾是同门,都出自遨来的青木剑派。此人残杀昔日同门,是本门的叛徒!”
听闻此言,铁木真直起了身子。
“遨来,青木剑派?你们可识得路遥?”
“当然。”
“听说他被羽山袭杀,此事是否属实?”
“袭击是真,至于是否身亡,我等不知。”
剑悔的回答,让铁木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知,那等同于没死。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去呢?
大海之上,时有海妖将身躯探出了水面。
但见到那拉动大船的深海巨兽,又纷纷隐没入了海水之中。
趋吉避凶,是他们的本能。
瀛洲能顺利接应天元山,是因为有阳神暗中坐镇。
来的是虞卿,就在大海的云朵之上。
大海虽广阔,海妖却不是无处不在。
他们开了灵智,多生活在福缘深厚的海域。
在这东海,海妖的修炼圣地,就是方丈山附近海域。
如今在船队附近频频露面,虞卿感到了不寻常。
因为在那远去的年代,无论太一帝君,还是后来的禹王,都和这座东海仙山有着很深的渊源。
他的判断没有错,但也只对了一半。
之所以这么说,是那出没的海妖之中,有的来自遨来水底龙宫,是蛟魔王的手下。
船行沧海之际,旺财出了寒潭,进到了紫霞洞中。
“姑奶奶,如你所料。瀛洲船舶西进,的确是中原有了变故。”
“是天元山?”
“姑奶奶神算,他们的船队多了不少人,像是遭遇了恶战,应该就是天元山的人!”
徒步登上山顶,望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红袖眯起了双眼。
天元山遭劫,瀛洲捡了便宜。
禹王在没平定中原洲国之前,不会远赴重洋清剿东海。
而在这边,虞秋水需要借助遨来的力量,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只要盯紧了方丈山,百年以内不会有大的风浪。
虞秋水这个女人,红袖没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眼界决定了高度,她只配在人间搅风搅雨。
红袖在意的是女娲,玉墟昆仑,还有禹王。
路遥啊,路遥。
你们可要加快进度,趁阳神不能直接干预人间的约束还在,要早一点跨越那道坎。
否则,这遨来迟早会沦为东海的修罗场。
红袖西望之时,虞秋水也站立在了山河地理图之间。
立足瀛洲,目光在羽山,遨来,东海仙门,以及冥渊和葬魔渊徘徊。
禹王复苏前,她积蓄力量循序发展。
可如今,时机来临,却感到有些如履薄冰。
天元山残部,对于她来说分量不轻,却也不是很重。
从始至终,她要拉拢的主要对象一直是路遥。
虞秋水相信,路遥没有在冥渊身亡,或许他正在解决其所说的事情。
但路遥这个异数,所思所行不按常理,很难完全掌握。
况且他身边的几个女人,个个都大有来头,极不好惹。
这几人的来历非比寻常,说她们连着天,也不为过。
都说天庭不管人间事,可换成这几个,那还真的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