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每天的气温都在变化,明显能感觉到今天又要比昨天更热一些,是那种空气都不太流动的闷热。
她到菜地里把长出来的杂草拔掉,这天气,蔬菜都快生长停滞了,但是杂草们却生长得肆无忌惮。
早上浇过水的泥土,下午就干了,一捏就化成了粉末,还带着热气。
汗水自额头流下来,划过下巴滴在泥土里,她空不出手擦汗,手上全是泥。
穆奚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背篓里装满了草药。
看见在地里蹲着拔草的赵叶青,走过去把人赶回了屋子。
“现在外面得有三十几度,草帽也不戴蹲在那等着中暑?”穆奚嘴里没客气。
赵叶青把手洗干净,拧了块毛巾擦汗:“城里热不热?”
穆奚回道:“嗯,比山里热七八度。”
那不就已经四十多度了?
意料之中,但是听到还是觉得有点震撼。
穆奚让她照一下镜子,赵叶青走到镜子面前,刚出去拔草还不到二十分钟,脸上已经开始泛红了。
山上的泉水冬暖夏凉,她用毛巾浸在泉水里打湿了,敷在脸上,等到毛巾变热了再取下来,继续浸在水里敷脸。
合计下午估计也没有事,她回房间冲了个澡,现在天气热洗澡不用烧水也算方便。
厨房里,穆奚在水池边清洗草药,这是用来熬煮凉茶的草药,是小时候赵叶青奶奶教他认的。
认草药这件事也需要些天赋,很多同科同属的植物叶子茎秆都很相近,只是在叶片边缘甚至是表面的绒毛有些许细微的区别,其功效就大相径庭,草药品种千千万,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几乎都有药用价值。
赵叶青奶奶在教人用草药这件事上并不藏私,只要是愿意学她都愿意教,可却只有从小就有些散漫不羁的穆奚学会了。
赵叶青小时候有些不服气,攒着劲也想偷偷学会,最终被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名和植株形态搞得头晕脑胀,其使人脑袋大的程度远远超过大学时候需要记忆的晦涩文献和冗长奇怪的外国人名字。
她凑过去看背篓里的草药,还能认出来里面的淡竹叶和金银花,还有几样就完全不记得了。
女孩靠近,他旁边散开带着潮气的沐浴露的香味。
“甘草,夏枯草,桑叶,金银花,淡竹叶...”穆奚似笑非笑开口。
穆奚到了初中之后就没有那么皮了,嘲讽她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气的她咬牙切齿。
赵叶青觉得这个人幼稚得很,这都多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凉茶不需要煮多久,清洗工序反而占据了大多数时间,穆奚从背篓的最下面拿出了树叶包裹的一包东西递给赵叶青,让她去客厅等着。
她打开,里面是一包地棯果子。
地棯小小的,成熟的果子紫的发黑,形似蓝莓比蓝莓小,微酸微甜。
“洗过了。”
赵叶青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往客厅方向走,嘴里含糊不清。
“给你留点。”
昨天的野猪肉还在院子屋檐下熏着,冰柜里也塞的满满当当,她拔草之前摘了一些蔬菜回来,最近蔬菜长势也不错。
她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且不愁吃喝的时候了。
穆奚把凉茶熬煮上,走到客厅里的时候看见白色棉布裙绑着低马尾的女孩,斜靠在木头长椅上抱着手机看电影,全神贯注眼都不眨,只手里还在下意识从树叶上不断往嘴边递果子,像在吃爆米花似的。
他瞥见女孩无意识伸出来把果子卷进去的被果子染得发紫的舌头,触及的一瞬便错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