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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沁凉情绪有些低落，接过尹雪艳给她递过来的酒杯。

“你难受什么，本来你也不是她亲妈呀！”尹雪艳穿得一件妩媚的深蓝色洋装，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我知道……”一口辛辣的洋酒从嗓子烧到胃里。

“你领养她时她都多大了，什么都懂，怎么可能把你当做亲妈看！”

“我心里就是难受，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现在都多大了！你还把她当孩子，其实人家什么都明白！”

白沁凉叹了一口气，“我就是心寒，我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她现在把我当仇人看。每天看见我也不说话，调头就走。”

“所以说抱来的怎么也没有亲生的好！”尹雪艳说到。

白沁凉皱着眉，扔了尹雪艳一包烟，“你这个人怎么一直在说风凉话！我今天找你出来是为了听这些话的吗！”

尹雪艳拿起了砸到她的那包烟，“你说她的什么同学说她是资本家的女儿？”

白沁凉无奈的点点头，“是呀……”

“她去的不是洋人的天主教学校吗？能进去读书的孩子家庭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尹雪艳抽着烟问。

“当然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年为她掏多少的学费。”白沁凉又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同学说她妈是资本家。可是我又不是她亲妈，她现在当然不想认我了！”

“那她亲妈就是劳苦大众了？”

“她亲妈是乡绅的小老婆。”

尹雪艳听到后一口酒差点吐了出来，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女儿呀！太有意思了！”

“我现在觉得我真的是越来越不了解她了，也不了解现在的女孩子……”白沁凉垂着眼睛说。

“怎么了？”

“她们现在都特别着迷一个姓席的法文老师。”

“老师？是个年轻人？”

白沁凉点点头，“二十多岁吧！苏蒲过生日时把他请来了，我看那些女同学们一看到这个席老师眼神都不对了！”

“真恶心！”

“恶心什么呀？”白沁凉问。

“那个法文老师呀！”

白沁凉笑了，“你都没见过人家！”

尹雪艳挑眉，“我不用见，我都能知道这个席老师一定是一个特别道貌岸然的人！”

白沁凉想了想，“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也不是很喜欢他！”

“一个年轻，可能长得还不错的男老师，跑到一个女子学校教书，还是法文老师。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被一群傻女学生像神仙一样供奉着，整日享受着那些称赞的声音与爱慕目光！想着我都觉得恶心！”尹雪艳抱着自己的胳膊。

“是呀，可是学生们还年轻，哪里分得清好坏！”

“所以你还是让你家那位何小妹离那个老师远一点吧！”

白沁凉沉默的看着地板，没有回答。

“说到这个，何家另一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尹雪艳问。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何柏枫了！”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白沁凉说到。

“但是他那个疯狗老婆可不这么认为！”尹雪艳笑笑，“上次的事情你做得可真漂亮！”

白沁凉抬起眼睛，看着尹雪艳，“我和她这个梁子太深，恐怕这么大的上海已经不能同时容下我们两个人了！”

尹雪艳眼角带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白沁凉将杯子里的洋酒喝完。

“有好的主意了吗？”尹雪艳问。

白沁凉只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听说现在香行协会的会长位子紧俏的很！”

“一个月之前戴夫人就已经告诉我了。”

“你要争吗？”

白沁凉嘴角坏笑着看向尹雪艳，“我还用争吗？肯定是我的！”

尹雪艳愣了一下，“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白沁凉收起了表情，有些尴尬的说，“是、是吗……”

“我还没说是谁呢！”尹雪艳也有些尴尬。

“是谁重要吗……”

尹雪艳淡淡一笑，试探的问，“你……想他了吗？”

白沁凉的眼神有些闪躲，没直接回答尹雪艳的问题。

尹雪艳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满嘴酒气的说，“反正……我想他……”

白沁凉惊讶的看着眼前微微含泪的尹雪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