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柳花溪发生两件怪事,第一件事是柳花溪柳神庙里的柳树不知被谁连根拔起,只剩一大坑,众人猜测,定然是那个外商夜里请人悄悄移走的;第二件事就是柳花溪来了一个外商,他在柳花溪连夜就建起一座府邸,一如柳树一夜没影儿一样,柳神庙也没多少人在意,一个破庙,消失了就消失了,谈笑谈笑就行,再说那外商虽有些怪,人家一来就各家送礼,柳花溪的人又多善良老实,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花溪见来了这样的大户,出手还阔绰,还给大家发请帖说是宴请大伙,不论男女老少,富豪乞丐都有请,算是全镇人都有份。人人都去打探消息,人家奴仆都是外带而来,消息不好打听,只听得一消息,说是此外商并无子嗣,看来有打算在这里养老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消息,消息都说是七老八十一老头,准备在这里娶一媳妇安享晚年,于是都央着媒婆到柳府去说亲,要说这人有这样多的财富,可年纪差这么许多,心疼女儿的,也不会想着将自家宝贝女儿送去,耐不住金钱诱惑,柳府上门提亲的人还是排了很长的队。
东家家主东锴的大房吴氏也想着给自家闺女东东攀上这门好姻缘,也在这长长的队伍中,吴氏虽纠结那外商是个七老八十的人物,可人家一来就宴请全镇人,财富当前,到时候东东定然也会同意,要东东实在不同意,她自个也算是容颜绝佳,离开东家另寻柳家也不是不可以,等那柳老头归天,这泼天财富不都得到她吴氏手中,吴氏想到此处,眼角眯起,嘴角就止不住往上翘,似乎看到柳大商人领着她往金殿共度余生。
“让让,让让”
一个老乞丐婆打断吴氏的思绪,那手都拍在她身上了,她厌弃地甩开,嘴里大声骂着:“一个老乞丐也来凑热闹,妄想一步登天,这臭气,柳大商人拿去填粪坑都嫌骨头太脏,还有脸在这儿排队。”说到气处,双手叉腰,又朝那乞丐婆脸上吐了口唾沫。
柳花溪要说没人敢惹的人有两个,一个就是这东锴大房吴氏另一个就是郭家郭武,吴氏泼辣,郭武警觉狡猾还是柳花溪管事的。再说这东家与郭家又是世交,地位更是无人可撼动了。
乞丐婆平日虽蛮横惯了,可见着这位吴氏,也得绕道而行。
“混账东西,老娘也敢碰,我看你是离全家死光不远了,死老太婆。”排队的人听得这话都露出厌弃的表情,有好心的就让她说话别那么难听,可那人插队,东家娘子虽泼辣,可人家还好好排队不是。
“看什么看,小心我将祸水往你们身上引,还有,这柳大商人必得是我闺女的,你们啊,悬。”说完却也还是乖乖排队,众人倒也摸清了这吴氏的脾气,只要不跟其对杠,她就不会烦你,想来也是自觉高人一等,他们这等普通人定然是入不了她的法眼,要是入了法眼,指不定得折腾个半死,不被烦进棺材躲着也得真往里躺着。
柳府的门总算是开了,出来迎接的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书生模样,身着富贵,一袭绿袍,那料子可是吴氏这等贵人都不曾见到过的,吴氏见着他,就改了主意,决定要给东东说给这个人,那死老头再有钱又如何,就算娶了娘子回去,也生不出崽,到时眼前这人再顺势得了这柳府财富,还怕东东受委屈不成。
众人都想往里挤,男子呵斥拦截者,说:“柳家初到柳花溪,人家既然是来提亲,那便让客人进去吧!各位茶水已然备好,阿荣,领大家进去吧!”
男子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满身横肉的高大男子,单肩扛着一斧头,一手有空做个里面请的姿势,豪迈的声音说着:“往里走。”那话一出口,胆子小的已经走了几十人了,可心不死的仍然想先见着这位柳大商人。
吴氏既然改了主意,那大半个身子快入土的人,她就大发好心让给别人了。
那绿袍男子见人都进去了,独独见到吴氏在在门口动,只是看着她,他上前询问:“这位夫人,可是在等在下。”
吴氏没想到他会主动上前来搭话,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没错,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娶亲,若是娶亲了,她虽爱财,可也不会让东东去做小的。
“正是正是,我看公子谈吐不凡,不知柳府的什么人,这才有些失礼,望公子不要怪罪才是。”吴氏说完赔笑假装要去行礼,男子也按礼去扶。
“夫人谬赞了,我只是一介商贾,目前住在柳府管些小事罢了。”男子客气回到吴氏。
吴氏一听他就是客气,管些小事会让方才那大汉听话,吴氏可自认自个看人最准,所以才能在东家如鱼得水。
“公子谦虚,公子一表人才,怕是许多姑娘都争着想要嫁与你,看公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公子该如何称呼呢?”吴氏眼睛微微上下一扫,脸上对其笑容等待男子回答。
“我姓柳,单名一个真,夫人唤我柳真即可,至于娶亲,夫人说笑,在下多年漂泊,谁家姑娘会看上我,所以至今未婚!”柳真说完,会心一笑,看着极为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