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到了,砍到了他小腿。但毕竟冬儿只是个孩子,力气不大,伤口应该不深。”张寡妇以为柳洛尘要追究冬儿砍人的错处,连忙解释道。
柳洛尘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这被镰刀砍到的伤口,便是证实曹良当晚在场的证据。
“大人,我们前些日勘察现场,确实发现墙头上、门框、还有陶袁氏的屋中地面上都有可疑的血迹。因陶袁氏是被掐死的,不可能会出血,这血迹不多,当时就没太在意。如今细想起来,这血迹应该是曹良被砍伤留下的。”孙捕头回想起来,推测道。
柳洛尘冲柳文杰拱手道:“父亲,现下人证物证俱在,可派人捉拿曹良了!”
“既然如此,孙捕头,速速去缉拿曹良归案!”柳文杰语气坚定无比。
话音刚落,刺史郑涛江带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县衙,堵住了孙捕头的去路。
郑涛江打量着公堂上的柳文杰,厉声道:“柳县令,本官瞧你是又犯糊涂了吧?”
“刺史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刺史大人见谅。”柳文杰连忙起身,走下高堂,冲郑涛江长揖到底。
“哼!单凭这寡妇和孩童的一面之词,你就想定朝廷命官的罪?是谁给你的胆子?!”郑涛江眼睛都快翻到头顶,指着柳文杰怒斥道。
柳文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柳洛尘气不过,上前理论,“证人不止他们,周围的街坊好几个都听到了动静!”
“就算听到动静又如何?怎么证明凶手就是曹良呢?”郑涛江不怒反笑,“区区黄毛小儿也敢在公堂上造次?”
柳文杰连忙将柳洛尘护到身后,赔笑道:“刺史大人息怒,犬子年幼,下官这就赶他走。”
“快走。”柳文杰推着柳洛尘,低声催促。
柳洛尘放心不下,不愿离去,“父亲……”
柳文杰眉头紧锁,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警告,柳洛尘只好不情愿地离开公堂,往二堂后厅走去。
走进二堂后厅,瞧柳雨璃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二哥,先别急,看爹爹如何应对。”
“嗯。”柳洛尘愁眉不展,刚看到案子的转机,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公堂上,郑涛江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文杰,笑道:“柳县令,本官敬你是个读书人,但你也不能公报私仇啊!”
“刺史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柳文杰听得一头雾水。
“之前因为冯师爷污蔑你的事,曹通判在其中也受了一些牵连,本官知道你对曹通判一直怀恨于心。所以,你公报私仇,想把杀了陶袁氏的这屎盆子,扣到曹通判的头上!”郑涛江脸色铁青,怒瞪着柳文杰。
“下官绝无此意!下官是秉公审案,怎敢公报私仇?这杀了陶袁氏的凶手确实是通判曹良,人证不止张氏,陶氏的街坊四邻何王氏、老李头在案发当晚都听到了动静,更有人亲眼看到了曹通判从陶家跑出来。这人证物证俱在,岂能冤枉了他?”柳文杰也豁出去了,他没想到郑涛江竟倒打一耙。
郑涛江理直气壮地说:“不可能!陶袁氏死得那晚,曹通判明明和本官在一起饮酒,就在本官府上,怎可能翻墙进陶家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