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闷不吭声，虽然他已经不断在调整心态。

——但这个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反复在强调这件事。

要不是念着他是出于关心，而且自己也心知肚明在这种时候确实起不到任何作用，苏牧真的要翻脸了。

“而且，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预估对方的实力。”

“如果你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应付对方，那你为何会答应参与此事？”

其实苏牧本身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长期的刑警生涯，本能的让他觉得，除非是面对团体作战，否则并没有个体实力差距过大的概念。

“当然考虑过，但是。”

林宇辰沉默了好一阵，然后说道：“说句实话，我其实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会答应你参与此事，你之前的说辞固然触动了我，但我想我也许并非为此。如果实在要找个理由，也许是因为我觉得我必须去面对一些事情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宇辰明白，向来兼具理性与智慧的自己，近来在追踪上古传说的一系列事件中，都表现得感性大于理性，甚至在夜探校园、消灭古树和今次协助苏牧办案这几件事情上，已经发展成了冲动的地步。

但关键是，林宇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引导着，让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我被人诱导了？

老男孩无端的升起这个念头，但随即苦笑。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察觉到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甚至说这个声音，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苏牧，非常认真的说道：“苏队长，你是个优秀的警察！”

说完，林宇辰向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杂念，单纯的微笑。

然后林宇辰闭上了双眼，他已经有所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战斗。

片刻之后，林宇辰猛的睁开眼睛，躺在靠椅上的身体直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

他确实感知到了对方，同时他也意识到，对方也已经感知到了他。

一见林宇辰的表情，苏牧马上给跟踪的陈警官打去电话，示意他们不要再继续，也不要有任何行动。

林宇辰默默走下车去，突然回过头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刑警队长：“苏队长，你就在车内，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也不要前去，如果我没有回来，那就立刻返回星河市，不要再介入此事了。”

“你，小心！”苏牧的双眼闪出异样的光，夹杂着担忧、愤慨和不甘。

林宇辰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同样复杂，却唯独没有恐惧。

夜幕早已降临，灯红酒绿，映衬出城市的喧嚣。

但林宇辰只觉得夜寒逼人，而他突然有一种落寞的感觉，仿佛很多曾经的想法，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有价值，他的很多执着，也在悄然褪色。

他的前方，渐渐浮现出一座高大的建筑。

林宇辰抬起头来，望向建筑的顶部，他知道，对方已经在大楼顶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