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尼自幼习武。多铎不仅要求自己的儿子们擅长骑射,还专门请了中原武学教练给儿孙辈指点近战搏击之术,以防在和敌人近身接战和搏斗中取胜,虽然没有固定门派,但是多尼对于少林长拳套路已经十分精熟。多尼纵身一跃,转眼已封住李香君逃走去路。
李香君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却没有从小习武。但她在栖霞山逃难出家数年中,曾经有过一段苦难经历,被迫学习了一些花拳绣腿,但也修习了一些邪门内息之术,因此中午她在市集之时,应急之下竟能催动内力,利用琵琶发音震住惊马。但她很少近战搏击。此时见多尼袭来,只吓得扭身便跑。
多尼不知道李香君来路,只担心刚才他和罗科铎的对话被探子听到,当下顿生杀机。他右手由爪变为锁扣,一招少林金刚扣,直向李香君喉咙锁去。
李香君见来势凶狠,便用手臂一挥,挡住多尼指锁。多尼就势一把抓住李香君小臂,向外一分,左手疾出,一下揪住李香君脖领。李香君一下子受制,“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多尼一听,发觉这探子竟是一个女流之辈,不由懵了,手劲立时松下来。借着月光,多尼看到一名身材娇小,楚楚可怜的汉家女郎被自己擒在手上。这位女子面色惨白,目光惊恐,但面容姣美,秀美脱俗至极,美丽不可方物,触目之下,竟然不敢直视。“你......你是什么人?”多尼一看抓获之人不像是暗探刺客,心中稍安,但双手仍牢牢抓住李香君的衣领手臂。
“我.....我.....是村北家的媳妇,刚......刚......从外面市集赶回,求好汉饶命!”李香君念头转得飞快,知道刚才听到的对话事关重大,如应答不周,可能转眼就会命丧当场。
“你到此地多久了?”多尼沉声问道。
“我本应从大路回家,但看天色已晚,想抄近路,刚从这边小路过来,不想遇到好汉。求爷爷饶命。”李香君想到腹中胎儿,害怕多尼一怒之下,痛下杀手,伤她母儿性命。她在金陵之时,早听说满人个个面貌丑怪,发型异类,且性情凶残蛮横,杀人不眨眼,现在落在这个满族男子手上,心中极是害怕,说话之间,已经是眼泪直流,倒更显得她言语真切,毫无作假。李香君这时忽然想到手里还攥着那个碧玉玉佩,已被手心里的汗水打湿,连忙将手一伸,将那玉佩摊在多尼眼前,怯怯哭求道:“这位爷爷,小女子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我腹中已怀了孩儿,求爷爷放过我母子性命。这是今日他人送给我的一方宝玉,请爷爷拿去,换些银两,添些衣食。”
多尼一听,知道这女子把他当成了拦路强盗,心中暗笑,但仍怀疑有诈,眼睛只缓缓低头向她手上瞄去,待到一看那玉佩,立时呆住,不由大吃一惊。多尼一下松开李香君手臂,一把抓过那个玉佩,摊在手上,迎着月光低头仔细观看,又拿在手上反复审视,过了一会,他满脸疑惑抬头问道:“这玉佩谁给你的?”
李香君也很是惊讶,奇怪这满族公子哥会认得这个玉佩。李香君久在欢场,极善察颜观色,从多尼举止表情看,他一定认识此物,和此物主人定有渊源。
“是.....是....今天集市上遇到一位姐姐送给我的,她....她.....叫瑾惠。”
“怎会这样?那....那....瑾惠,去了何处?”多尼口气急切,显见十分关心,语气已不像开始时那样森严警惕。
利用这个当口,李香君才近身看清多尼。只看到一张消瘦但清秀帅气的面孔,年纪二十开外,剑眉狭目,目光犀利如刀,满脸焦急之态,似乎急于知道瑾惠的去向。李香君暗想,原来这满人也不都是青面獠牙,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