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们听了曾浪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阵嘀嘀咕咕的议论。
“什么,曾沙他居然敢说这种话?”
“这话太伤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他确实该打。”
“……”
听着议论,最先表现出震惊的是柳氏。
只见她跨出两步,平时柔弱的模样全然没有了,气势突然变得有点吓人。
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下,柳氏来到曾沙面前,突然伸出手……
然后大家就听到啪啪两声——
然后,曾沙的脸上就又多了两道掌痕。
曾浪打的还没消肿呢,这会儿又添了新伤。曾沙这心里头啊,已经几近崩溃,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该打!”就连祖母曾王氏,也将拐杖一敲,狠狠说了一句。不孝孙子侮辱她逝去的长子,她怎能忍这一口气,恨不得亲自动手呢!
看着这一幕的曾浪,此时心里倒有些愧疚了。没想到,因为这一句话,母亲柳氏能有这么大反应,记忆中她可完全是良母型,脾气一直很温和的呀。
可见,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逆鳞不可触犯,每个人心中都守着一道线儿,一旦被人越过这道线儿,那就是歇斯底里的爆发。
曾沙说他没爹管教,毫无疑问触犯到母亲心中的底线,这才让她忍不住打人。
而曾浪愧疚的原因是——他对“父亲”这一个词,其实没什么概念,因为穿越前他自小是孤儿,从来没见过自己父亲,更没得到过任何父爱,所以能够无所谓地将“死了爹”三个字说出口,其实如果是深深感受过父爱的人,是没办法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仨字的。
“姓柳的,你敢打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吴氏被柳氏突然的举动一下子吓懵了,醒过来之后,挥舞着双手朝柳氏乱抓。
距离两人最近的曾晧胜,忙拉住自家婆娘,才没让她揪扯住柳氏。
吴氏被曾晧胜拉着,两手兀自乱抓:“老娘跟你拼了!老娘跟你拼了!”
等她反应过来是被自己男人拦了下来时,一双手干脆朝曾晧胜身上乱抓:“当家的!你为什么拦着我!?你没看到咱们儿子被人打了吗?今天老娘就跟这姓柳的拼了!!”
曾晧胜眉头皱起,说道:“行啦!婆娘你就别闹了,乡里乡亲都看着,这事是沙儿不对,咱们忍了!”
吴氏哪里肯听,挣开曾晧胜,干脆撒起泼扮起可怜,坐在地上“哇”的一声也哭了:“咱娘俩命苦啊!跟着一个懦弱的男人,什么事都忍忍忍!儿子被人打了还要忍…我这命苦哇……”
“姓曾的!”她突然眼睛睁圆,瞪着曾晧胜,尖声吼道:“你今天要是不为我娘俩做主!我现在就带着儿子回娘家去!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们!!”
吼完,又继续扮可怜:“老天爷啊……我娘俩可怜啊!这是什么世道啊!一个寡妇也敢欺负我娘俩,呜哇,我可怜啊……”
曾浪见了无语,这完全就是一哭二闹三回娘家的戏码啊!
这吴氏也真能装可怜,好像真的吃了什么亏似的,但其实在他记忆中,吴氏可没少占他家的便宜呢,祖父分家时,本来是分给他们家的一间牛棚和一间柴房,在三年前老爹的丧期,就被吴氏趁机给偷偷占用了,根本没打算再腾出来,摆明了就是要霸占。
还有,这个吴氏平时可没少蹭他家便宜,一根绳掉外边了,都能被她偷偷捡了藏起来。
旁人可能不清楚这些事,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些事还没到大吵大闹算账的地步,也就懒得说而已。
吴氏在那扮可怜,谁知,居然真的有不少人觉得吴氏是真可怜,又重新站回了吴氏这边,小声嘀咕着“大人打孩子确实不对”之类的话。
曾浪纳了闷,看来,装可怜还真有用啊?
就在这时,围观村民一阵挤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