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坚持不住地哭腔骂他:“混蛋……”
江峭反倒沉着嗓子低哑笑起来,字音意态慵懒,落在她耳侧,鼓励她,哄她:
“坚强一点,宝宝。”
坚强。
这个时候他要她坚强?
他竟然把这个词用在这种事情上。
盛欲感到无助又无措。而他口中的坚强两个字,对于当下的状况,对于当下状况里的她,都是折磨。
忍不住偏侧开头,长睫掀起,视域边缘交织得不到怜惜的红色,偶尔她看到挂钟,发觉时间不过才挪动了一个格度,为什么她却已经感觉好像熬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江峭……”盛欲唇瓣止不住颤动,光洁饱满的额头已然沁出薄汗,心脏濒临错拍地狂跃,好像连感官都在偏移。
“说出来,盛欲。”男人还在牵引她。
像捕到猎物后的戏弄。
令她饱受折磨。
他甚至瞟了眼另一只手上的腕表,似乎做出一个实验,试试她抵抗欲望的毅力可以熬得住多长时间。
也想算算她在理智与欲望之间,还能徘徊多久。
实验结果是,非常快。
“我需要你…江峭……”
盛欲屈服得太快了。
哀求的时候也哭得太可怜了。
真是,没有半点出息。
令他满意。
可是呢。
可是江峭在得到满意的回答过后,根本没有想要履行承诺,反而直接收手,替她拉起滑脱下的吊带,从她身上坐起来,声腔温柔低缓,字词却残忍狠心:
“对不起宝宝,现在还不行。”
极致的欢愉是他给的。
空洞的缺憾也由他赋予。
海边酒店,顶层奢豪房间。
他的浴袍被随手仍在地上,像一滩被倾翻在地的颜料。室内暖香幽盈,沙发上,女孩短裙被掀起,被欺负得泪眼迷蒙,坐在她身旁的年轻男子也裸着上身,灰色运动裤在上一秒的混乱里被女孩蹬下一点。
一切,都已经是“情到浓时”。
可他却说,不行。
“为什么?”盛欲近乎条件反射性质问。
全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的性质。
江峭歪过头,眯了眯眸眼,提醒她:
“想好再问,盛欲。”
女孩有些一根筋,问题一旦发生就会认准这条路走到底。误以为是自己提问的方式江峭不喜欢,于是她抿唇思考了下,尝试着换了一种问法: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
“下次。”他说。
“下次?”盛欲不懂,继续追问,
“下次是什么时候?”
江峭似乎是被她逗笑了,抬手从旁侧盒内抽出纸巾,擦干净自指尖顺沿淌满整个手掌的水光。转过头,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口吻耐心地回答:
“下次你需要我,主动来找我的时候。”
他们还有下一次。他设计勾她引她,让她甘心落入缠织的网,然后坏心眼地享受她的屈服。
盛欲知道的,可光是想象到下一次,他们会更加亲密的举止情形,她就又被铺天的痒痒感泡透身体。
盛欲还躺在那里,“这是你的惩罚吗?”
对于她去做别的男人的模特这件事,惩罚她。
然而江峭只是轻轻弯唇,否认,并解释:
“不,这是我的央求。”
/
盛欲记不起那天的荒诞不经,也回忆不出是怎样走出他的房间,浑浑噩噩逃离这座满是旖旎的酒店。
她似乎为了克制自己,故意避开了江峭。
就算每天对着他的对话框发呆,就算江峭每天发来消息,开心到雀跃也努力忍住,不去回复。
就好像不去想,就可以逃避那天的“需要就主动去找他”。
盛欲逼迫自己不去考虑要不要找江峭,强制投入到复赛作品里去,拿出近乎艺考期间的专注力,一天又一天地绘画。
可是对江峭的想念就像水,而盛欲的生活是一只木筏,把这条缝隙填满,水又会从另一个缝隙里冒出来,打湿她的腿。
就算绘画时间全神贯注,总也要吃饭睡觉,江峭无孔不入,让她好煎熬痛苦。
一周
她把画作完成,寄到主办方手中。
突然无事可做的空闲她熬住了,却没挺住获得全国二等奖的喜讯。
获奖名单出来的那一刻,她条件反射般,打了个车就往小苍岭跑。
想要分享喜讯。
不,喜讯也只是想和他见面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