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爱。◎
粉钻戒指意味着独一无二的忠贞诚挚之心。
可神经大条的女孩, 到此刻为止,仍然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送我的嘛?”盛欲还沉浸在木偶人的舞姿中,误以为是那种节目后的伴手礼, 一脸兴奋地转头看向江峭,声色激动地喊他, “江峭快过来看,他这个‘假’戒指做得好逼真——”
可她话没说完。
当手指从木偶人掌中拿起那颗钻戒时,
盛欲猝然闭了嘴。
指尖碰到铂金戒圈的温凉触感, 感受出来自五克拉的分量。
逐渐拿近时, 高纯度的粉色折射璀璨光亮, 每一面使用的工艺都精细无比。
她发现,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小玩具。
什、什么意思…?
心底隐约腾升起一丝预见,这份预见仿若将她禁锢在原地, 迫使心率脉速在这刻骤然飙升,背后难以遏制地惊起一层细密薄汗。
那个霎时, 盛欲近乎可以听到耳后血液泵搏的声响。
江峭他…要干什么?
不会是……
当下这样两人独处的场景。
特殊的教堂,特别的木偶戏, 以及这个钻戒别出心裁的出现方式, 她没有办法不多想。
盛欲在心里有这样的猜测。
但又根本不敢确定, 也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呢?毕竟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甚至不过半个学期的时间,就算他们已然心意相容……
盛欲认为自己的猜测还是荒唐了些。
说到底,是她不想自作多情。
江峭很快给出了他的答案。
就在女孩惊疑不定的注视下, 江峭从她手中接过那枚粉钻戒指, 转身站到她身前与她直面对视。
他还没有开口, 盛欲紧张地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
仿佛这种时候, 先发制人才会给人一种踏实感, 她仓促的语气有些不自然:
“江峭,你该不会是想……”
“嗯。”江峭凝视这枚戒指,又透过铂金戒圈来看她,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笑,
“看来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都逃不过秧秧的慧眼。”
他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不像她,还没等正式开始,就已经慌张到自乱阵脚。
“如果现在,我急切地说想要娶你,你会觉得我唐突草率吗,秧秧?”
江峭开口是在探问她的想法。
可他的眼神落下,她在里面看到白木槿的纯挚,还似十字架的圣洁孤独,亦如教堂天窗般的明亮温暖。
那些情感如有实质,将她稳稳包裹。
盛欲一时间愣了神。
唐突吗?好像是很出人意料。
可是,好像也没有任何抵触或讨厌的情绪。
她没有回答,江峭在继续剖白自己:“我对你好像总是缺乏成年人应有的自制力,就连和虹霖多年斗智斗勇锻炼出的耐心,在你面前,也全都不管用。”
他的说辞如此热烈而直白,绝不遮掩,绝不含蓄。绝对匹配gust的人设。
盛欲的脸倏然浮上红晕,垂下眼不敢看他,眼神到处乱飞,嘟囔一句:“有他什么事……”
江峭被她的小表情逗笑:“抱歉,提到了扫兴的人。”
“哒哒”两声响动。
本来单膝跪着的小木偶突然站起来,小碎步走到靠近江峭的方向,转身,又单膝跪下去,重复这个动作,似乎在教江峭怎么做。
这种时候,江峭反倒不坚持他的狂傲了,在盛欲面前乖乖地单膝下跪。
身前高大的男人渐渐跪矮下去,逼得盛欲一颗心刹那漂浮起来,奇妙的羞涩和感动像热气球,带她飘往港湾彼端。
“秧秧,原谅我的冲动,但冲动之前,我已经千百次扪心自问,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确定。”
江峭略微抬起头,仰视他的女孩,献上戒指,钻光折射他的期待与愿憬,等待她来垂青,
“我确定,我这一生往后的每日每夜,都想和你在一起。”
“我确定你爱我,你这样倔强的笨蛋,无论我富贵贫贱,你会奉陪。”
“我确定,要把我拥有的一切,金钱、权力、自由和快乐,都以法律效力的方式分你一半。
“不,不止,从现在开始,我得到任何东西,都会为你双手奉上。”
求婚的浪漫不需要玫瑰,玫瑰藏在他的眼睛。
盛欲垂下睫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鼻尖发红,视域里浮溅起迷蒙模糊的水雾,唇瓣咬在齿尖,薄长眼睫无可自控地不停颤动。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快要站不稳。
而素来桀骜轻狂的男人,不再自持高贵。
他还在继续。
继续诉说他的坚定。
继续完整诠释求婚的“求”字:
“你知道吗,直到想要娶你的那一秒,我才希望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天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学会怎样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可惜在你面前,我没有捷径。”江峭笑得无奈。
没办法,他心甘情愿。
盛欲低眼注视着他,抿起唇,强行逼迫自己压下眼尾洇湿的水汽,半晌后,她嘴唇轻动,问他:
“那你…为什么选在这里……”
求婚。
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刻盛欲才有所了悟,这个动词,这个标示爱情与浪漫的词组,只有当眼前这个男人去诠释时,才会令她的心跳无处落脚,光是想想就足够悸动万分。
“远离喧嚣的人群,会让我想表白的心迹更清晰,”江峭诚实对答,
“另外,我不愿让你想拒绝的时候瞻前顾后,没有任何外部因素来影响你的决定,靠你的心就够了。”
算他细心。
盛欲的情感经历为零,但人都是会从细节里感受到被重视的。
盛欲点点头,算是认同。
“虽然你拒绝我我会伤心,但没办法,让老婆没有后顾之忧地做选择,是一个好丈夫的基本功。”
正经不过三分钟,江峭就对她挑了个媚眼,脸皮很厚地自卖自夸起来。
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