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谢谢明老板只是口头致谢,大哥直接就是送合作,一个大厂房的建筑材料,算是一个不错的单子了。
卫家不会吝啬这点钱。
虞安抿抿唇,觉得唇瓣有些干,仰头准备喝水。
卫长恒抬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低声说:“水冷了。”
虞安手一晃,疑惑地看向他。
卫长恒缓缓放开虞安的手,解释:“喝凉水不好,你不是心脏不舒服吗? ”
虞安汗颜,没解释心脏不好是骗谢绯的事情 。
但大哥的毛病越来越重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大哥喝茶水、咖啡,都要保证温度,温度稍微不对,他就不喝。
茶具、餐具使用时要保证热度。
李管家甚至一度和虞安提议,要不然花点钱找人定制一个那种充电加热的杯子、碗碟。
虞安以前刚到卫家,讨好卫长恒时不知道这事。
李管家也摸不着头绪,说少爷是怎么精准找到好几盘菜里,虞安煮的那份,然后精准不吃的?
虞安和李管家那时候甚至怀疑卫长恒在针对虞安。
导致卫长恒不吃,虞安就自己吃,一个月下来……他十四岁,正赶上长身体的时候,长不少身高。
有一天,他在厨房吃卫长恒不吃的那盘菜时,卫长恒撞见了。
虞安忐忑不安,害怕大哥说自己偷偷吃卫家好吃的。
结果卫长恒蹙眉,说卫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人,不会苛待他们,让虞安不要再吃冷盘里的菜。有些菜分量少,出锅时热度降得快,再用冷盘盛,温度下降较快,会有种奇怪的味道。
那时候,虞安才知道卫长恒不吃自己做的菜,是因为他每次盛菜没从保温柜里拿热盘子。
而那段时间,卫长恒又喜欢吃分量少的西餐,所以他一摸盘子就觉得不对。
虞安眼中的苛待:不给吃喝,时不时打骂。
卫长恒眼中的苛待:吃冷盘里的菜。
那一瞬间,虞安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因为他头一次见识到大哥在生活细节上的吹毛求疵。
后来,虞安想开了,卫长恒都这么有钱,他没赌博违法的烧钱爱好,钱都没地方花,让他吹怎么了?!
但现在,虞安觉得大哥的强迫症好像越来越重了。
他不但管自己,现在看不惯别人“不好”的习惯。
虞安老实地没顶嘴,卫长恒把杯子拿过来,递给保镖:“再去倒一杯水。”
保镖点头:“好的,卫总。”
虞安过会儿,重新拿到一杯温水,有些渴,一连喝了几口。
他喝水的时候,楼下传来喧闹声。
“我二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被你家赶走!”
“你们还拿走他的全部赔偿金!”
“让虞虎雄坐牢!”
“让他坐牢,让你们一家坐牢,二十万啊,这可是二十年前的二十万啊!”
“打人了,我这个老人家要被打死了,警察不救人啊!”
几名警员的声音也出现:“别打架,别在警局吵架!”
虞安迅速分析信息,说:“大哥,我奶奶的娘家人来了。”
“是大哥喊来的吗?”
过去这么多年,奶奶当年病死,虞文清跟在亲爸继母生活,过得辛苦,最后跑了。
在那个一生生很多的年代,因为养的多,所以感情分散,再加上的确大家都很穷,所以没人管虞文清。
而且虞文清离家出走二十八年,还能记住他名字的亲戚都多步入中晚年,或者已经死了。
能有这么多人过来,虞安不觉得是血缘深厚。
卫长恒没有回答,对保镖说:“下楼处理,替娘家人撑撑胆量。”
两名保镖下楼。
虞安看向卫长恒,总觉得大哥还有后招。
卫长恒说:“给点教训,”
一楼乱了起来,季荷香等人在混乱中被抓了一大把,她胡乱反击,结果隔壁的小太妹偷偷摸摸再踹了一脚。
“谁,谁踢我!”
江花被人狠狠抓住头发,头皮一痛,她回头一看,那个挑染绿色头发的小太妹装无辜:“不好意思,大婶,抓错了。”
虞虎雄一时间出不了,他消息闭塞,不知道当年的人大多都招了,他还在硬撑,硬撑警察也不放他。
他不是来当目击证人的,他拿了钱,隐瞒了虞文清的死讯。
审讯室呢,虞虎雄承认拿了二十万,但人又不是他杀的。
他去的时候,水泥都硬了,我怎么带尸体走啊。
虞文清正好掉正中央,那两边高于地面,人是上不去的,都是从上面搭了一个台子开车上去倒水泥。他掉进去又爬不上来,也没有吊机。大家想抛绳子,他昏死了不接绳子,没人敢走去救他啊。
准确来说,他磕到头了,鲜血还有脸朝下埋在水泥里,不摔死也会窒息。
警员记录了一些,暂时先出去和队长回话。
一楼的闹事被压下去。
年长的人站出来,说:“季荷香,你家贪钱,拿了这钱,现在文清的妻子儿子回来,你把二十万拿出来还给他家。”
季荷香的老公,也就是虞文清的爸爸也来了。
他中风了,坐在轮椅上,但脑子还清醒,之前警察想查他,他就装疯卖傻。
现在他直接被人从家里推过来,躺在轮椅上,现在要他还钱,他不乐意。
他说话都打颤:“钱,钱都用了,还钱,没门……”
季荷香呸了一声:“野种还想进我家的门,没门!”
长辈被气到:“虞虎雄没有儿子,现在一把年纪了也生不出来了,你现在就虞文清的儿子来帮你传宗接代了。”
轮椅上的虞爷爷愣了一下。
季荷香开口说:“你们一个个都说是儿子儿子,万一是不值钱的女儿呢?!”
江花偷偷拉扯了一下女儿,让她不要动作。
虞家重男轻女,准确来说是爷爷奶奶重男轻女,虞小香小时候差点被卖掉的。
季荷香向着自己儿子,小老太太脑瓜子转得快。
大家面面相觑,倒是没信誓旦旦地说虞文清有一个儿子,只是大家猜测,打抱不平的人也没有直接说:是他儿子出头了。
“或者只是长得像呢?现在想骗我家钱!我们家不认。”
虞爷爷颤抖着说:“如,如果真的是……是男孩,还是能上个族谱。”
在二楼听八卦的人,除开卫家人,还有一些警察。
他们看向走廊站着的卫家人,看向周遭的数位保镖,卫长恒和虞安被保护在中间。
啊,没钱?骗钱?给虞家老不死出殡时摔火盆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吗?
底下的人脑子有问题啊。
两名保镖正好下楼,冷笑一声。
他俩练过,说话中气十足,一下子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虞先生现在的情况,恐怕,这位老先生,你就是想给虞先生当孙子,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