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路师兄也非常有“正常人不进仁剑门”的风范。
在看到路师兄身上的古怪后,花盛妙反倒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比起大师兄,嵇师兄,还有虞师兄身上的古怪之处,路师兄身上这个喜欢打架,不爱说话的缺点,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像缺点了。
然而陡然间,牢笼里的路重鼎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他死死扣住牢笼的围栏,手臂上的狰狞可怖伤疤被牵动着撕扯开,鲜红的血液从伤疤里汩汩流出,然而路重鼎如同感觉不到疼痛的疯子一样,他的眼死死地盯着宫殿深处的那片迷雾,嘶哑的喉咙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粗重喘气声响。
循着路重鼎的视线看去,花盛妙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个疑惑。
路师兄,到底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花盛妙发现,她的外挂竟然又更新了?!
而这次出现的文段,竟然与路师兄有关。
往生玄鸟,最后飞进了迷雾中。
路重鼎失去了非常重要,比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记忆更为珍贵的宝物。
它衔走了他这一轮的死亡。
可或许唯有死亡,才能让他更近地触碰真实,触碰到……往生玄鸟真正的主人。】
短短的几行字读完,留给花盛妙的只有无尽的迷茫。
往生玄鸟是啥?它为什么要飞进血牢里?和大师兄有关系吗?“衔走死亡”是字面上的意思吗?那路师兄岂不是能长生不老?还有那往生玄鸟的真正主人又是谁?
一大堆的疑惑让花盛妙连饭都有点吃不香了。
主要是路师兄的血这么流着,血的气味越来越浓郁,她真的有种自己在伴着血浆下饭的感觉。
“师兄,你在找什么吗?”
有了参考答案,花盛妙的提问就自然有了思路。
虞师兄懒散道:“他就是在发疯,不用理他,出了血牢就好了。安心吃你的饭。”
花盛妙没有放弃的想法。
她认真道:“可我觉得路师兄好像不是普通的发疯啊。你们看,路师兄的眼睛。他一直盯着迷雾往左上方向的一点,是不是——那里有什么东西?”
被花盛妙这么一说,虞永晏难得提起了一点兴趣,他金黄色的竖瞳饶有趣味地盯了路重鼎的眼神一会儿,再遥遥看向路重鼎盯着的那块迷雾方向,嘴上还在和花盛妙较着劲。
“师尊的血魔化身都跑出来了,血牢里能有什么东西?”
“可是路师兄还在盯着那里,是不是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刺激路师兄?如果能让路师兄进去看一看,或许,能找到减轻路师兄病情的办法呢。”
虞永晏原本想嘲笑少女的异想天开,可是当对上花盛妙认真而明亮的乌黑瞳眸,他下意识捏了捏手里的丹药。
在这件事上嘲笑花妖,就像欺负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傻子一样,胜之不武。
孟春邈倒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
“路师弟确实闯进过血牢几次,每次都与师尊的血魔化身大打出手,他三番几次地破坏禁制,疯病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或许真的如师妹所言,血牢里有刺激到路师弟的邪物。”
原本冷言沉默的嵇明洛突然开口。
“路师兄从前养过一只鸟,不见了。他的疯病,是从那鸟不见之后开始的。”
原来那往生玄鸟,是陆师兄自己养的宠物?
花盛妙感觉自己脑海里的疑惑稍微被解开了一点。
虞永晏恍然大悟,金黄瞳眸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哦,是师尊把路师兄养的鸟给吃了,路师兄才开始发疯的啊?那就是师尊不对了。”
原本茫然地听着他们对话的巨龟,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突然牵扯到徒弟发疯的缘由中,它连忙焦急辩解。
“不,不是我,我很久,很久没吃过活物。”
虞永晏继续火上浇油,他原本懒散眯起的金黄竖瞳,此刻如同闻到食物的香味般微微发亮。
“师尊的血魔化身吃了路师兄的爱宠,难道这不算是师尊的错吗?作为惩戒,师尊不如把这血魔化身让我吃了吧,也算是血债血偿了。”
听着虞师兄越来越图穷匕见的对话,花盛妙终于忍不住了。
“虞师兄,你不要在这里添乱。谁说一定是师尊或者师尊的化身吃了路师兄的爱宠?”
至少从外挂里,花盛妙知道,那往生玄鸟应该是自己飞进了迷雾里面的。
按照师尊的血魔化身吃鱼都不吐鼎的作风,她觉得是师尊的血魔化身使计让那只鸟飞进来的可能性也不大。等等,万一是师尊的血魔化身想吃了路师兄的爱宠,以便让路师兄破坏禁制把它放出来呢?
花盛妙不敢太早就下定结论。
但她已经掌握了比其他人更多的信息,比如说“往生玄鸟”,这听起来不太像一只鸟的爱称,而类似于“无羽鸟”一般,带着一定指向性特征的种类名字。
花盛妙看向对面似乎了解得更多的嵇师兄。
“嵇师兄知道路师兄养的是哪一种鸟吗?”
嵇明洛冷淡地摇了摇头:“路师兄一向不与我们亲近,那鸟看上去也普普通通,并无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