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们不信邪,端来了更多水。
哗哗哗、轰!
水越浇火烧得越旺!
面对怎么也灭不了的火,倭寇们顿时陷入恐慌,纷纷大嚷:“鬼,这是鬼火!”
九鬼守隆也是大惊失色,但他很快意识到是那刺鼻液体的原因,迅速退开的同时,对手下吩咐道:
“快,去床子弩那,把那架床子弩拆下来带走!”
登船前九鬼嘉隆已经吩咐过,这艘船最值钱的就是这床子弩,既然船上的火无法熄灭,那床子弩必须拆了搬回去。
郑泰因为脚上沾了火油,此刻已引火上身,火苗灼烧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但他知道倭寇的想法,怒吼一声,脚步踉跄地扑向船尾的床子弩。
“八嘎!拦住他!”
尽管九鬼守隆急得歇斯底里地咆哮,但倭寇们吓坏了,鬼神之说让他们心惊胆战,没人敢上前拦截这个火人。
郑泰最终扑在了床子弩上,身上的火焰立刻引燃了床子弩。
“该死!”在熊野丸天守上观战的九鬼嘉隆狠狠地一拍大腿,不过他现在已经没心情追究水贼们畏战的事,因为隆泰号的大火已经无法扑灭,且有向熊野丸号蔓延的趋势。
九鬼嘉隆迈步冲向船头,对着手下发出一连串的命令:“快,拿锯子和斧头来,赶紧锯断撞角,和敌船脱离,不然熊野丸号也要着火了。”
倭寇们闻风而动,接回九鬼守隆等人的同时,用斧头斩断连接两船的绳索,用锯子锯断撞角。
一阵手忙脚乱的折腾,熊野丸这个铁王八终于松开口,逃离了变成火船的隆泰号。
郑成功亲眼目睹了郑泰纵火的全过程,虎目含泪,他锵地拔出腰间长剑,遥指倭寇的舰队厉声道:
“给我用床子弩攻击其他船,我要他们为隆泰号陪葬!”
怒涛号和兴祥号上的水军大声应诺,他们咬牙切齿地转动绞轴、上弦、架枪、发射。
嗡嗡嗡,一时间,两船水军沉默无声,只有床子弩的弓弦声此起彼伏的炸响。
不同于熊野丸号的坚硬龟壳,剩下的倭寇战舰只是一般的关船,关船结构形制和安宅船大体相同,长宽高均小于安宅船,看上去就是小号版的安宅船,在倭国水军中属于中型战舰。
关船因为体积较小,排水量较小,故而它的防护没法加装厚木板和铁皮,不说和浑身铁甲的熊野丸号相提并论,就连一般的安宅船都比不了。
关船的上棚只有一层薄薄的木板,防御力十分有限,勉强能防御一般的弓弩进攻,在床子弩射出来的长枪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长枪不但能洞穿关船的上棚,其动能所带的巨大冲击力会将破口处的木板整片破坏,往往一枪就是一扇大门宽的破洞,连带射杀破洞后好几名倭寇水军。
郑成功并不满足于此,他很快发现关船不仅上棚薄得如纸,船舷也结实不到哪儿去,或者说船舷也只能抵挡一般的弩矢。
郑成功当即下令:“注意,不要攻击上棚,全部瞄准敌船的船舷水线处攻击,这些薄皮舰没有抢的必要,给我击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