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段酌就在店里,手拿着凿子,不紧不慢地加工手底下的原木。
季眠坐在他旁边,眼看着一块奇形怪状的木头,在段酌手底下一刀一刀成形,粗糙的木头成了一副隐约辨得出大体形状的山水雕件。那形状奇怪的木头,在这样的一凿一刻钟,竟变得样式独特又富有设计感。
后续再用时间和工夫细化、修饰,就能成为一件可以被摆在展柜里的作品。
他看着,艳羡地道:“哥您好厉害呀,雕得和真的一样!”
只是一句单纯的赞叹,绝无奉承的意思。段酌听出来,斜睨他一眼:“边儿去。”
“哦,好。”
段酌脚边有几块略大的木块,是最初打形时被削下来的废料。不是什么名贵木。
季眠心动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捡起来,问:“哥,这块您不要了吗?”
“嗯。”
“那能……给我吗?我也想试试。”
段酌睨他一眼,没说好或不好。
季眠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
他乐颠颠从工具箱里翻出刨子、凿子和一把小刻刀,自己找了个板凳在角落坐下。
那块巴掌大小的木块在他手里翻来覆去转了几圈。
终于下手了。用刨子削去木材的粗糙部分,将其打磨得光滑,再用磨具进一步磨平,这一步季眠做得很熟练,毕竟这两个月来他每天都在重复这项工作。
拿的凿子季眠没用上,事实上,他还不会用它打形。
至于刻刀……
季眠瞧着手心里被自己磨得圆滚滚的木头块,握着刻刀的手指攥了攥。
他很谨慎地在上面刻了几个圆润的小凹槽,这过程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边,段酌已经扔下凿子,准备收工了。
“还没好?”
季眠手里握着他的大作,道:“差不多了。”
摊开手,一颗圆润的木材静静躺在他手心,灰扑扑的,表面有三四个浅浅的凹陷。
段酌眉头锁紧了:“这什么?”
季眠有点窘迫:“是颗土豆。”
“……”
“还真是……”段酌顿了顿,“栩栩如生。”
季眠默默把他的土豆收进怀里,决定之后还是好好刨他的木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