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他与太子的矛盾在,假以时日,江既白?能带给?北达国的,也一定会比那个被他们铲除了的陈相更多。
“只要你现在便动身去?沈府,你前脚进门,紧接着,所有人都会知道沈美人儿?弃了太子,愿意嫁你为妻。”
“这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还?望江首辅笑?纳。”
阿弥尔声?音爽朗,掩下所有没被摆上明?面的阴毒。
“若她不愿意呢?”江既白?淡声?问。
见找对了关窍,阿弥尔笑?了笑?,浑不在意道:“你们这里不是最看重女子的名声?吗?”
“即便她不愿意,在她说‘不’之前,所有人都会先知道她答应了你的求娶。”
“若这样还?不够,我也可以将她‘请’来你身边,让你们可以提前度过洞房花烛夜,将生米煮成?熟饭。总之,无论如何?,我们自然会为你促成?此事。”
“只要最终赢得她的人是你,手段并不重要,不是吗?”
如今万事俱备,江既白?只要顺势踏入沈府的大门,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人。
阿弥尔不相信他会不动心。
江既白?近来常去?沈府,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同沈相一起编写?什么书册吗?
阿弥尔几乎能想象出?江既白?在沈府时状似不经意地看向?那位美人儿?时的眼神。像他这样看似清心寡欲的人,动心起念后才更难割舍,也更容易被利用。
阿弥尔循循善诱道:“你不比那位太子差,难道……你就不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过来吗?”
江既白?眼神平静地看着阿弥尔,缓缓将手中的书册放在石桌上。
“多谢阿弥尔将军的好意。”他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温润有礼。
阿弥尔笑?了几声?,“那就先祝江首辅得偿所愿了,想必江首辅的喜酒会格外好喝。”
事情已谈完,阿弥尔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看见一道不知何?时伫立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那人身形高挑,手持长剑,正面色漠然地看着他。
阿弥尔正欲回身问江既白?是何?用意,却听见已经重新执起书册的江既白?语气谦和儒雅道:
“收雨,割下他的脑袋时,能别让他的血溅到我种的那棵石榴树吗?”
收雨冷淡地“嗯”了一声?。
意识到江既白?竟不为所动,阿弥尔骤然暴起,抽出?暗藏在靴子里的弯刀扑向?那个持剑的人。
“那我便先杀了他,再杀了你!”阿弥尔厉声?道。
江既白?并不理会阿弥尔和收雨交手时的情况。
他只微垂着眸子,神情专注地看完了自己手中的那册书。
等他再放下书时,收雨和阿弥尔的尸体都已经从院子里消失了。
收雨和断云都是太子的手下,先后被派来护卫过之前受了剑伤的江既白?。那次断云被调回洛阳后,收雨便一直暗中跟在江既白?左右。
江既白?知道,方才即便自己没有发话,收雨也一定会要了阿弥尔的性命。
不仅因为阿弥尔身为敌国将军却潜入了长安,妄图在这里搅弄风云,且没有被策反或被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事情的可能,更因为他方才话里话外对沈晗霜的恶意。
收雨和断云都是祝隐洲的人,护卫江既白?是他们收到的任务,但在他们眼里,主子只会是祝隐洲和沈晗霜。
即便沈晗霜并未重新嫁给?祝隐洲。
江既白?重新翻开书册,长指执起那片纤薄完美的叶签,温柔摩挲了几息。
沈晗霜如今还?不属于其他人。
他知道,自己的心其实?并不平和安静。
江既白?拿着书回到房中,将书放回书架上时无意中瞥见了自己的素色衣袖。
要去?沈府提亲,便不该再穿这身素服了,还?是该换成?江家命案之前自己惯穿的天青色衣衫。
江既白?敛着眸静静思忖道。
多年前,沈晗霜曾说天青色的衣衫很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