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
晚上。
时之湄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魏真,跟她分享自己这段时间的试验成果。
考虑到之前已经跟魏真撒谎说他们在一起了。
时之湄稍微加工一下了,说成是自己主动冷落男友,他为了哄自己,不惜拿出默默关心自己很久的事情。
“不至于开心成这样吧?”
魏真非常不理解她现在的状态。
“你回国以后忽然变得好奇怪啊。”
其实连时之湄自己都想不太明白。
以前交的男友个个甜言蜜语,百依百顺,她还经常觉得不满意。
苏域现在不过主动往前走了一步,时之湄的心情却好似在沙漠中寻觅到绿洲。
被魏真点醒,时之湄稍稍从兴奋中抽离,思考背后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在这之前她独自穿行过黄沙万里,知道有多么不容易。
也可能是因为寻到的这片绿洲水草丰茂,能够给她别处无法比拟的滋养。
思量至此,时之湄解释说: “主要是这次的他比较特别。”
听她提过这么多次,魏真不免也开始好奇, “他到底哪里特别啊,能让我们时大小姐这样上心?”
“……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说。”
“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吧,让你男朋友陪你,我们也能顺便开开眼界。”
“我也不知道呢,最近还挺忙的。”
“你都忙什么呢?”魏真不解, “不用管家里的事情,这么长时间就交了一个男友,还不准备换。”
“啊,忘记跟你说了,我在他公司当主管呢。”
两人平时聊天内容大多围绕着男男女女,吃喝玩乐,时之湄自然也没有习惯跟魏真分享工作上的事情。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魏真震惊地叫起来, “连时大小姐都出去工作了。”
她们这一圈人家境虽有差别,但几乎都是不需要奋斗的类型,躺在父母留的成长基金里就可以安度余生。
工作对这些人来说,是个太陌生又太遥远的词汇。
“就……闲着没事找事干。”
时之湄知道,就算自己认真说了,她肯定也没办法理解。
敷衍了一句,不经意地瞥见上次从姨妈家里拿回来的东西还堆在柜子上,便随手做整理。
魏真瞬间明白, “所以你上次才会说,事业有成的男人也挺有魅力,啧啧啧,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呀,我——”
话说到一半,时之湄忽然顿住,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盒子。
里面装的是妈妈生前戴过的项链。
从姨妈家里拿回来的。
临走时,她本来打算假装忘记这条项链的存在,没想到隋瑗发现后又送了出来。
时之湄咬唇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
深深地吸了口气,掀开礼盒盖子。
是一条玫瑰金项链,在夜晚昏黄的灯光中偏粉,吊坠是用钻石组成的圆弧,熠熠闪光,似女孩微笑时上扬的唇角。
时之湄也很喜欢收藏各式各样的项链。
所以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出买下它的人怀揣着怎样少女的浪漫和绮思。
所以,这颗少女心究竟为什么要选择走向绝路呢?
时之湄罕见地失眠了。
辗转到半夜,她又翻出春日私语发的推文,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
加上隋瑗的描述,勉强拼凑出秦丽瑶的前半生。
家境优渥但父母却意外离世,性格善良,跟其他的亲戚关系也不错,二十岁刚出头就嫁给热烈追求自己的男人。
相较于自己,其实已经算顺风顺水。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接受不了丈夫背叛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事实?
这种带有疑惑的共情,萦绕在心头。
让她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考虑到这种状态去公司也做不了事。
时之湄请了假,将搜集数据和查找数据这种基础工作安排给相应的人。
可这种时候,呆在有时运生和时蔚的家里更让她难受。
又想不出能去哪里。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隋瑗的请求——
——有空的话去看看你妈妈……
秦丽瑶葬在半山公墓。
时之湄长这么大第一次过来,爬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
初冬时节,公墓周围十分荒凉,杂草丛生,人烟稀少。
她不由地心生退意。
但想想都走到这儿了……
时之湄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上爬。
她按照隋瑗的描述在墓园找到位置,意外地看到有人正站在墓碑旁边清扫灰尘。
这位是?
时之湄带着迟疑,慢慢靠近。
那人回头,正好跟她打了个照面。
“我的妈呀!”他大惊失色,吓得连退两步。
时之湄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那人拍拍胸脯,缓了好一阵才开口, “请问您是?”
时之湄冲墓碑的方向抬抬下巴,说: “我是她的女儿。”
“我说怎么长得一模一样。”那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带着歉意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秦小姐有个女儿,反应太大,吓到您了吗?”
“没事。”时之湄疑惑, “请问您是?”
“我姓吕,您叫我老吕就行,冯总雇我来给秦小姐扫墓。”
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