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涿瞧她,谢奚桃嬉皮笑脸的朝他眨眨眼。
他还没开口,忽然一道突兀铃声打断了房间暗流涌动的撩拨暧昧。
严涿挑唇朝她笑了下,接起电话,“喂,耗子。”
谢奚桃捧着脸看他接电话,就?见他下一秒突然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的森冷和刚才的温和纵容简直天壤之?别。
“怎么?了?”谢奚桃也紧张的从床上?下来?,见严涿已经拿起挂在?靠背上?的衣服去穿,她来?不及多?想,慌张的也去柜子里拿衣服。
挂掉电话,严涿说:“翟向渺出事了,现在?在?医院。”
“啊?”谢奚桃惊讶,“他,没,没大事吧。”
“被捅了一刀,我去看看。”
“我,我也去!”谢奚桃手忙脚乱,飞速扒拉下身上?的睡衣拎起衣服换。
严涿眉心一跳,快速转身,背对着她捏了捏鼻梁,肃着脸喊她名?字。
“哎呀,时间紧张,你、你要等等我。”谢奚桃慌张脱睡衣裤,一点缱绻意思也没有。
严涿也不再说她,低头找出二郭头号码打了过?去。
二郭头听完来?龙去脉,心口失序,额头虚汗都冒出来?了,“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老师你不用跑了,我现在?去,你给我说一下他家长的联系方式。”
二郭头唔了下,苦恼地说:“不是我不说,我这里还真没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只、只有一个?助理?的电话,但是……”
二郭头咬咬牙,“如果问题不大,你还是不要联系那边了,翟、翟同学?应该也不想你们联系。”
“好,我知道了。”严涿面沉如水挂掉电话。
“怎么?了?”谢奚桃已经换完衣服,拎上?外套说:“走吧。”
严涿:“路上?解释。”
说着,两人飞速离开家。
医院手术室门口,祁知珏沉默的站在?郝柏修旁边,听他打完电话。
郝柏修:“严涿一会过?来?。”
“嗯。”祁知珏不意外他联系的严涿。
郝柏修拿过?她手上?的药袋子,拿出盒子指着上?面,“用法这都写有,回去喷,发照片给我,我要检查。”
祁知珏拽过?喷雾塞回袋子,懒得理?他,“没时间。”
郝柏修:“不准去打工。”
祁知珏冷冷不看他。
郝柏修也不再说话,靠着白墙站在?门口等着里面手术。
对面就?是一排凳子,谁也没说坐过?去等着。
两人并肩站着,没有交流,只是静静等待,十几分钟后,祁知珏开口:“他们要来?了,我走了。”
说完,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郝柏修看着她利落背影,眸子清凉,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转回目光看向蓝色手术室大门。
谢奚桃慌慌张跟着严涿下出租车,严涿一点不路痴的穿过?医院各种繁复的小路,寻着郝柏修说的地方去。谢奚桃穿过?混乱嘈杂的人群,牢牢跟在?他旁边。
忽然,一道熟悉身影吸引了她视线。
挺直的脊背,骄傲的头颅,高挑身材,冷不可攀的漂亮背影。
谢奚桃意外,“我……好像看见祁知珏了。”
严涿往那处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拽上?她的手,拉着两人往电梯处走。
“耗子。”
郝柏修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
严涿敛眉:“人怎么?样?”
郝柏修:“手术还没结束。”
“怎么?回事?”
郝柏修沉眸,“应该还是张西强。”
严涿也冷下脸,“这件事稍后再说。”
“嗯。”三人在?门外又等了十几分钟,手术终于结束。
翟向渺被推出来?时,谢奚桃看了一眼腿跟着就?软了,听医生?说“缝合了十几针,刀再深一点人就?不行?了”时,三人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很?快,接到消息张哲茂和李欣歌迅速过?来?了,同路的还有王姝好。
看到安静面无血色躺在?床上?的翟向渺,都蹙着眉头。
“张西强,操!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张哲茂恼怒:“纠缠这么?久了,屁大点事还不依不饶的,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放过?,不然下次他只会变本加厉更凶狠。”
郝柏修不置可否,但阴沉着脸色显然也是这样想。
“严涿……”谢奚桃下意识抓住了严涿袖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躺床上?的翟向渺,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他们2班的转校生?,喜欢打架睡觉,平日里虽然总是冷沉话少,但是他会做助攻,会帮那些被霸凌的人,骑着两万的自行?车被划了一道却只会路边拉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证明自己?的车价值不菲。
谢奚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至关重要的时候转过?来?,但是他确确实?实?做了她三个?多?月的同学?,给他带了不短时间的饭,像班级里喂着的一个?会挠人但吃饱饭睡好觉又格外听话的野猴子。
她拿他当朋友,但他现在?这样苍白憔悴着脸躺在?床上?。
谢奚桃难过?,但是严涿沉默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心口发颤。
“桃子,出来?一下。”
说完,他转身往病房外走。
谢奚桃抿唇,低头跟着他出去。
李欣歌看着她颓丧背影,想到以前,轻叹了口气。
“桃子。”楼梯间,严涿低哑带着严肃的声音在?空旷楼道里响起,浅浅回音砸在?谢奚桃发沉的心头。
谢奚桃低着头不想看他。
严涿按住她肩膀,让她抬头看她。
“桃子,翟向渺这一刀,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奚桃眨眨眼,几乎明白他要说什么?。
严涿看着她眼里的畏惧,心疼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听说过?张西强是什么?样的人,这一次他做出这种事,并不会让他害怕,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寻仇。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翟向渺没有给我们说过?这些,但是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你、你们报警……”谢奚桃也知道这话的荒谬,张西强不可能在?少年劳改所待一辈子,这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永远防备,永不安生?,只有恐惧能制止他。
“鹿鹿……”谢奚桃惊慌,“我、我不想……”
她说不完,想到床上?的翟向渺,所有话都丧失了力气。
“你、你可以去找他,甚至……打架。”谢奚桃拉着他的手,颤抖的摸上?她的后腰,隔着薄薄的柠檬黄色卫衣,她身上?一道长长疤痕在?严涿指腹下划过?,刺的他心口猛地一缩。
“不要再受这样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