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没有后半句,韩昌柏看了之后,却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难道是那次在车上他拒绝了她,所以她才不愿意再给他一点机会了么。
韩昌柏隐约又抓住了点别的思绪。
他想起之前虞渔说过:她以前喜欢了他很久。
他对于虞渔的名字总觉得耳熟,但是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他一直没有去调查虞渔喜欢他这件事。
也许韩昌柏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捧着长大的人,没经历过这种要去被另一个人牵动心神然后还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心中的那点自负便对他本人施加了压力。总之他现在对自己的一系列行为感到摸不着头脑。
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在听到虞渔要和陈芝方做男伴的时候,他觉得不太舒服。
韩昌柏过了一会儿把虞渔的名字发给了秘书,让秘书去查了一下虞渔的资料。
没过多久,秘书便通过特殊渠道把虞渔的资料找了个全,然后通过邮件发送给了韩昌柏。
韩昌柏点开邮件看虞渔的资料。
电脑的蓝光打在他令人艳羡的五官上,然而他的眼神却慢慢发生了变化。
高中证件照里的虞渔圆滚滚的冲着镜头笑,只是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悲伤。
那双眼睛和现在相似,看到这张照片,韩昌柏总算恢复了一点对虞渔的记忆。
他好像依稀也想起了那个下雪的夜晚。
至于虞渔说的……以前每次过年回来的时候,韩昌柏似乎记得,在小区的路上,总会出现这个圆滚滚的身影,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他每次开车或者牵着狗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便总会得到一道怯生生的眼神。
忽然心脏有些酸胀。
韩昌柏继续朝后面翻。
当看到被绑架案的时候,韩昌柏忽然愣住了。
韩昌柏记起了那场绑架案,也记起了他在这次绑架案里救了一个女孩,但是那次绑架案还有一个女孩他没来得及救,那个女孩就是虞渔。难怪,韩昌柏总觉得虞渔眼熟。一些早已被遗忘的信息在此刻忽然张牙舞爪地开始攻击他,并试图钻入他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
想起了他在背起另一个更为瘦弱的女孩时,虞渔复杂而绝望的眼神。
想起了这起绑架案的后续,没有被他带出去的虞渔最后被绑匪挟持,被狙击手救了下来。
这份资料里,虞渔的过去几乎没有任何隐私。
在那次绑架案之后,资料里出现的便是虞渔在各大医院的就诊资料。
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那些病历上写着:由于时常想起绑匪的碎肉和血浆,脑海中记忆错乱,产生畏光和害怕照镜子的衍生心理障碍,且有加剧趋势。
然后便是由心理障碍转化成了严重的心理疾病,继而屏幕上出现了休学的档案。
她最近一次体检是一个月前——是江女士硬拉着虞渔去的,体检上显示,虞渔的一切体征都正常,各项指标数据也都健康,心理疾病已经基本痊愈。
韩昌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这份档案看完的,但总之他感到了一种细微的颤抖从他某根血管传出然后蔓延到全身。这大概是韩昌柏第一次怀疑自己曾经做过的某件事。
然后他再次回想起虞渔在车上对他说过的那段话,想起虞渔忽然望着他掉下的眼泪,想起之后虞渔变得冷漠的眼神——他忽然理解了一切。
这种理解带着一种悲情和自责。
类似于:哦,原来她曾完整地属于过我,但是却被我亲手摧毁掉了。
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对她带来的伤害,且也并非在意过她的存在罢了。
现在虞渔从一颗不起眼的小草变成了眼里的花,他才注意到她的过往和他息息相关。
人没有不喜欢被人喜欢的,尽管不一定接受,但是总在心里对喜欢自己的人有某种特殊的余地,是一种不完全的怜惜。而韩昌柏脑子里此刻全部都是:我以前真是个烂人。
而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他也被如今虞渔的艳丽迷了眼,这才后知后觉地去追查她的过去。
虞渔曾经经历过多少的悲伤,她如今弹着琴的时候看似从容的表面下又隐藏着多少的脆弱,只要一想起来,韩昌柏便觉得有些发冷。
而当一个男人开始怜惜一个女人的时候,那就是沉沦的开始。
虞渔思索着如何利用陈芝方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韩昌柏爱意值+60,目前爱意值69.】
虞渔楞了一下,但她很快抽丝剥缕的分析起来。
韩昌柏大概是知道了她以前的事儿。
虞渔顿觉有些可惜。
她可惜的是——她本来准备好好让韩昌柏对她死心塌地,再在韩昌柏彻底沦陷的时候,让他知道他曾经狠狠伤害过她这件事,最后让韩昌柏在悔恨中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工具人。
没想到她预设的顺序发生了调换。
虞渔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倒也不影响太多。于是她弯起了唇。
韩昌柏啊韩昌柏——你活该啊,现在知道后悔啦?
虞渔可不觉得韩昌柏是良心发现,他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若是虞渔还是以之前那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说不定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一切的起点不还是因为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都是贱骨头。
果然,在系统提示后不久,韩昌柏便向她发了一条新的微信:那现在也可以是我么?】
虞渔: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韩昌柏:你现在有空吗?出来走走】
虞渔:我已经睡了,现在太晚了】
韩昌柏一时无言,他想起上次虞渔喊他出来走走,他也是这么回的。
人世间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谁知道清清冷冷的韩昌柏也会这么求人呢?
韩昌柏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问:“你上次在车里说的话还作数吗?”
虞渔:“什么?”
韩昌柏说:“和我谈怎么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虞渔沉默了一会儿,问:“韩昌柏,你怎么突然变卦了,你不是不喜欢我么?”
韩昌柏:“我爷爷喜欢你。”
他不会说话,便只编了这个理由。
虞渔在这边笑了起来,笑的声音里似乎藏着一股悲伤,但是又蛮喜悦似的。
韩昌柏听得心都揪了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有把虞渔给伤害了,他补充说:“我对你也挺有好感的,所以你不要和陈芝方有牵扯了,就和我……”
韩昌柏第一次对女生说这样的话,他这样的人说什么话都是合理的,毕竟对一般女生来说,韩昌柏这种类型如竹如松如月,再怎么没有分寸也不过分。
你要知道,他这话里,哪里像真的对虞渔有所怜惜啊。
可是虞渔却说:“好啊。”
虞渔的声音是柔软的,温润的。
韩昌柏听了之后,只觉得一刻冰寒的心慢慢融化,悬在空中的步伐也落了地。
然而下一秒虞渔却说:“那我们就这样交易吧,合同你来拟还是我来拟?”
韩昌柏感觉有什么刺人的感觉从嗓子眼升了起来。
但是虞渔说的好像也没错,只是和韩昌柏预想的不太一样了。
她所谓的喜欢好像在这一刻说这话的时候消失殆尽了,韩昌柏只当虞渔被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此刻便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干涩地说了:“好。”
虞渔:“那我们明天见个面吧。”
韩昌柏:“可以。”
于是挂掉电话之后,虞渔便心情很好的给陈芝方发了消息,说不能当他女伴了。
陈芝方发了个问号过来,虞渔说:一时间说不清楚,总之你先另外找个人一起吧】
这种敷衍的语气让陈芝方进退两难,甚至连火气都没地方发。
要说名分,他也确实不是她的男朋友,被拒绝不也理所应当。
不过虞渔拒绝了他,是要给谁当女伴?
给那个叫苏叠的二货?
陈芝方气笑了。
第二天,虞渔给韩老爷子弹完琴之后,便去了韩昌柏的书房。
和韩昌柏相对坐着,虞渔的表情很是认真,她打开笔记本,一条一条往上加着条例:“第一,我只是和你谈恋爱,绝不和你上\床,这个你能接受么?”
虞渔的声音很是平静,仿佛说出上/床二字对她来说没有一点负担。
倒是韩昌柏被黑发掩映的耳朵微微发热:“能接受。”他本身就是怀着愧疚答应了虞渔的条件,怎么会真的想和虞渔上\床。
虞渔又说:“除了上\床以外,其他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所有行为,类似亲亲抱抱之流,我都差不多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可以接受么?”
韩昌柏眸色顿了一下:“可以。”
虞渔过了一会儿,又道:“在和我谈恋爱期间,你要尽可能满足我的一切物质需求,譬如给我的新戏投资,帮我拿到我想要的角色……另外,如果我家的公司出了什么事儿,你也要无条件的帮忙,能做到么?”
听到虞渔说这话,韩昌柏那冷灰色的眸子盯着虞渔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韩昌柏点了下头,声音有些干涩:“可以。”
“但我也对你提一个要求,在和我谈恋爱期间,不能和其他男人又过度的接触和交流。”
听到韩昌柏的话,虞渔朝韩昌柏露出一个值得信任的笑容:“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
韩昌柏没有养过小情人,也没有过这种畸形的恋爱关系。
但是出于一种复杂心绪的驱使,韩昌柏再重新正视虞渔对他提出的这些要求时,觉得这些也只是一些小小的条件。
虞渔:“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了,我打印出来,你和我都签字,然后录像就行。之后有什么条例再补充,你看可以么?”
韩昌柏:“可以。”
虞渔让韩昌柏把文件打印了下来,然后两人对着录像的手机签下了字。
签完字之后,拿着属于她的那份合同,虞渔看向韩昌柏,然后踮脚抱了韩昌柏一下。
她的声音在他耳畔划过,柔软中带着一丝笑意:“哥哥,那你送我回去吧。”
她的唇几乎就贴在他的耳朵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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