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尔早上起床, 查看微信,发现朱婧仪半夜给她回复了,给她发了个地址, 要她过去见面。
黎尔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准备出门去。
刚打开门,还没迈步,就?被一个男人用手揪住她脖子, 使劲将她掀进了屋。
男人身材高?大, 面容冷峻, 漆黑眼神亮得像是要野蛮捕食的凶兽, 一手按住黎尔的肩膀, 一手掐紧她脖子,将她按在客厅的真皮长沙发上, 凶巴巴的问黎尔:“朱婧仪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我也在找她……”黎尔咳嗽几声, 艰难的回答。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男人的手掌在不断的使劲,快要把黎尔给掐断气了。
她面色苍白, 心里万分恐惧, 没想到朱婧仪这次惹上的,真的不是善茬。
“你跟她很熟?知道她这屋的密码?知不知道她现在欠了多少钱?拿她的命做抵押,都还不够。”男人冷声宣告。
“你放,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咳咳咳……”黎尔原本白里透红的面孔在逐渐丧失血色, 她没有接触过这些?社会?上的人。
朱婧仪人骚路子野,认识的人都不三不四, 她真的挺坏的,敢在这种节骨眼把黎尔叫过来帮她解套,一点?都没为黎尔着想过。黎尔又?没有三头六臂,是大罗神仙。
黎尔面对这些?凶神恶煞时,也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报什么警?”男人冷笑道。
“商爷,这妞长得挺不错啊。胸大腰细,弄去我们场子跳舞呗,扭一晚上薪水好几千呢。”
男人的爪牙给他出主意。
他们收朱婧仪的钱收了好多天,都收不到,现在必须得活动头脑,想些?歪门邪道了。
朱婧仪躲起来了,人找不到,他们在朱婧仪住的公寓附近盯梢了许久都没等到她回来,昨晚忽然?察觉到这屋有人住了。
没想到还是个肤白貌美?的大美?妞,这脸蛋加上这身材,弄去夜场穿超短裙跳舞,他们商爷店里的生意都会?好很多。
“朱婧仪欠的钱,为何?要让她还钱?要跳也是让朱婧仪跳。”
被唤作商爷的男人见黎尔真的喘不上气了,不想弄出人命,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想为难跟事?情不相干的人。
他把掐黎尔细脖子的手松了,在小弟的照顾下,找了条板凳坐下来,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
终于能?正常呼吸的黎尔蜷缩在沙发里大口呼吸,缓了好几分钟都没缓过气来,最后,端起桌上一杯白水喝下,身体才好受了些?。
“朱婧仪找谁借的钱,跟谁签的对赌?”她问抽烟的男人,他等在那儿,是给她时间缓和?。
“韩启锐知道吗?苏城都他说了算,他在做画生意。
朱婧仪想跟着他去混巴塞罗那那种高?端国际艺术展,夸下海口要给他赚巨多的钱,结果她画不出来,画的都是狗屎,赌输了,就?得赔钱。韩启锐光给她租个国外场地租金都是多少数字了,朱婧仪可能?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男人淡淡的说。
这是事?情的开端。
“朱婧仪在韩启锐那儿被套着了,就?想法来找我借钱,我的钱都是烫手的,她也敢借。现在把我的钱挥霍完了,她就?跟我玩消失。”
男人嘴角漾笑,带着浓浓的讥讽,“她以?为她这些?玩艺术的能?把我们这些?社会?上的混混给骗了,她也是挺天真的。”
这是事?情的发展。
掸了掸烟灰,男人道:“结果是现在韩启锐那儿一分钱没收到,她也没有钱来还我,她在跟我们玩仙人跳。我收到消息,她想跑路了,还有,你知道她玩打鱼机吗?一晚上可以?输好多的那种。”
黎尔快被气吐血了。
朱婧仪的人生也太离谱了。
“她欠你多少?”黎尔抓住重点?问。
“不多。七百万,加利息,算到今天一千万了。”
黎尔眼前一黑。
她的小妈太敢了,朱婧仪到底是凭什么敢借这个混混高?利贷七百万。
“商爷,跟这妞废话这么多干嘛啊,她也还不起一千万啊,瞧她这样,我们早就?已经查到了,她从?璃城来,她家里没钱,朱婧仪是她小妈,给她爸生了个儿子,她爸就?一个普通高?中教师,一文不值的穷教书匠。呸!居然?也敢学人养小三,真他妈不害臊!”
黎尔很赞同这个花臂男的说话。
黎正勤就?是一个普通人民教师,一文不值的穷教书匠也学人养小三,真他妈不害臊。
商祁听了,嘴角笑意没了。
他瞧出来了,黎尔也是个冤大头。
可能?她心太好了,写?进小说里都要被人骂圣母的那种。但是没办法,这不是虚构的小说,这是真实的人生。
有时候,你遇到了,你只能?这么选,这么做。
现在,不管黎尔有多冤,商祁得要回自己的钱,他真的管不了黎尔有多冤。
“你刚刚出去是要跟朱婧仪见面吧?你帮我带个话。这钱我肯定得要回来,我不管她是画画还是和?稀泥巴,或者卖身卖血卖肾,再不然?,卖她那个宝贝儿子,也得把这个钱给我尽快还上。我不做慈善,我借钱给她,说好三个月。现在四个半月了。”
顿了顿,男人把烟湮灭,撩眼皮瞧了两眼黎尔,说:“要是他还不上,我就?去找你爸,他的女人找我借的钱,他得负责。璃城是吗?听说那里到了冬天,雪景很美?,我顺道去赏赏行了。”
“……”
黎尔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她觉得真的太糟心了。她完全没想过来这趟苏城能?这么糟心。
胁迫她的男人说完这些?,起身要走。
随身带来的两个手下特别不甘心。
“商爷,今天就?这么放过她?把她抓起来,让朱婧仪带钱来赎啊。”
“是啊,商爷,万一她跟朱婧仪一样,一下跑没影了,我们上哪里去找。”
被唤作商爷的男人哼了哼鼻子,回头眼神懒倦的看黎尔一眼,还是就?那么走了。
走到电梯口,两个小喽啰还在惋惜怎么没有控制黎尔,其实是在垂涎黎尔颜正身材好,动了歪心思。
“商爷,你没动心?”
“好像有主了。”
“啊?不会?吧?”
“没见人手上戴着结婚戒指。”
“这种小老百姓的家庭走出的平民女能?嫁到什么好对象啊?”
商祁的手下妄断,以?为黎尔这种长得漂亮却跟朱婧仪有关联的女子,肯定没有任何?背景,在遇上困难的时候更不会?有人来给她撑腰。
“说不定有人给她撑腰呢。等会?惹上麻烦,吃不了兜着走。”
走出小区楼房,商祁把烟捻灭,冷眸睨向下雨的城。这人啊,要是投胎投得不好,真是事?事?糟心。
不过,商祁有股奇怪的预感,给黎尔婚戒的男人,搞不好会?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
那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走后,黎尔呆在朱婧仪的房子里,迅速调整自己慌乱的心情。
她让自己冷静的思索了半个小时,决断是不是要该报警,可是方?才那个姓商的提了两句朱婧仪似乎也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报警要是把她一起抓了,黎小宝怎么办。
黎尔只能?让自己先?硬着头皮把朱婧仪找到,当面跟她求证要是她没有犯法,就?把这些?事?一起报警处理。
岂知,等她去了朱婧仪说的见面地点?,朱婧仪放她鸽子,根本没出现,黎尔打她几十通电话,她也没来现身。
真他妈的绝了。
黎尔想马上离开苏城,回璃城去。
她耐住性子,到处找朱婧仪,每个朱婧仪在苏城可能?出现的地方?她都去找了,然?而,朱婧仪人都不在。
朱婧仪绝对是知道了今天早上商祁带人到她公寓里找黎尔麻烦的事?,被吓得更加不敢露面。
黎尔在下着冻雨的城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觅而不得结果,身心疲惫,再回到朱婧仪的公寓里,在厨房里烧水,准备给自己煮碗面。
屋外有人敲门,说是给朱婧仪送快递的。
黎尔累昏了头,把门开了,才悚然?发觉这是早上那个跟自己的大哥建议把她拉去夜场跳舞的花臂男。
当时他的大哥,商祁否认了这个建议,因为有眼力见的商祁瞧见了黎尔手上戴的婚戒。
她结婚了,有男人。那枚婚戒的样式在市面上很罕见。
在社会?上混了许久的商祁精明的认为黎尔背后一定是有人为她撑腰的。
然?而,商祁的小弟阿贵就?没那么多见识了,他很垂涎黎尔的美?色,那细腰长腿的身材比那些?夜场公主可有料多了。
“黎小姐是吧?你找到你小妈人了吗?”阿贵舔唇问,“其实她真的欠了我们老大很多钱,还不上了,你真要想帮她,我给你支招,我帮你呗。”
“给我滚。”黎尔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
“滚什么啊,这么冷的天,我们抱一起聊会?儿。”阿贵恬不知耻的想要染指纯欲美?人。
白天他跟商祁走了,后来总是对黎尔念念不忘,晚上想起黎尔绝对没有找到朱婧仪,还是会?一个人回来这里睡,便来为自己找乐子。
“商爷说你结婚了?你手上戴着婚戒?那你怎么还一个人来苏城帮朱婧仪处理烂摊子?怎么不叫这个人一起来?你应该是嫁了一个没用的窝囊废吧?
我告诉你,在我们夜店上班的女人很多都有这种经历。就?是被婚姻的光环蒙骗了,还以?为嫁人了就?可以?被人天天宠着养着护着,结果呢?她们的老公婚后都对她们特别差。”
年龄二十五,却搞大过三个女人肚子,然?而却从?来不会?想到跟他们结婚的阿贵色眯眯的侃侃而谈。
他瞧见了黎尔无名?指上戴的戒指,她的确是结婚了,那戒指款式很简单,戒托上的钻不大,但是却异常耀眼。
阿贵说着,伸手想把黎尔的手拉过来,好好打量圈住她左手无名?指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