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递水都一律双手，仿佛是受过训练的宫中太监似的。那笑意和那举动是少有的卑微，连蓝依雪都觉得有些过了。

“为什么对我母亲这么好啊，不是有什么企图吧？”蓝依雪有口无心，她绝不会怀疑养父有什么坏心眼。

“你个丫头说话，爸能有什么企图，她这里有问题，是病人，多可怜啊！爸告诉你，对病人就得象哄孩子一样，小时候爸怎么哄你来的？忘了吗？”蓝金成说得很有道理，不再那么窝囊相了。

一时一刻，几天几夜，蓝金成始终如一，不烦不恼的。黄玉宁白天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疯子，没理由的可以把一碗热饭热粥给打翻在地，或者打翻在蓝金成的手上，泼在蓝金成的身上。

“没事，不烫，她可怜人一个，爸正常人，爸还能跟病人计较什么呢？”蓝金成还反过来劝女儿。

蓝金成的真情最后还是感化了黄玉宁，黄玉宁开始慢慢接受了蓝金成，而且渐渐就把蓝金成当作亲人了。

蓝金成和生母这么快就建立了很好的关系，令蓝依雪感到吃惊，想想在黄家村听到的关于母亲的传言，即便是对她再好的乡亲，见面都是非打即骂，生母来这个家也才五六天的时间，养父这是给生母吃什么迷魂汤了呢？

蓝依雪躲在一边观察了好几回，她有她担心的事，她担心养父会侮辱生母，她不弄清楚原委，还不放心留下生母一个人面对养父。

蓝金成从前跟蓝依雪两个人在家时，就象只八脚猫一样，一眨眼就跑到村子那个犄角旮旯里玩半天才回家，可是，自从黄玉宁来了，他变成宅男了，一步也不出家门，就守着黄玉宁。

黄玉宁经常一个人静坐在堂屋里，笑一阵，沉默一阵，蓝依雪并不会嫌弃自己的生母，但是，她却感觉压抑。唯独蓝金成不怕这种压抑，黄玉宁笑，他陪着笑，黄玉宁沉默，他便安静地守着。

这是上午吃过早饭，蓝依雪洗碗锅碗，把手擦干净了，走出厨房。

“爸，我上山上割韭菜去，你在家陪着妈。”蓝依雪拿起篮子和镰刀，说道。

“你去吧，你妈，你放心交给我，我陪着。”蓝金成爽快地答应道。

其实，蓝依雪走出家门，转到屋后，站好位置，从后门外的窗户里，刚好难过观察到堂屋全景，她屏着呼吸，想观察养父和生母的交流情况。

黄玉宁笑吟吟地坐在板凳上，好像想起什么快乐的往事似的，其实，这就是黄玉宁的常态，笑过一段时间后，又板起了脸，环顾一下房子，又把眼神落到蓝金成身上。

“玉宁，想不想喝水?想喝水，我给你倒水。”蓝金成笑笑，然后，用手比划着问黄玉宁。

黄玉宁想了想，又笑了，大幅度地点点头。

“喝水，我要喝水。”黄玉宁顺着蓝金成说的内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