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很奇怪,他跟宋典虽然相熟,可宋典还从来没主动来找过他。
“宋常侍,您怎会来寒舍,快里面请。”
待到两人坐下后,宋典示意他把仆人叫出去。
周期一挥手所有仆人都退了下去。
问道:“宋公,何事?”
宋典反问:“周兄,不知帐下可还有空缺?”
周期虽然是士人出身,但他也绝不敢得罪这个大太监,尤其这个宋典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
说道:“空缺倒是没有,不过若是宋公的人,那没有空缺也得给您腾出了一个。只是不知您要什么职位?”
宋典很满意,说道:“倒不需要多大的官,只要有空缺就好,前几天您也见过了,那天给太后娘娘作诗的刘稷,咱家想替他谋个位置。”
周期反问:“刘稷不是在宗正府吗?”
宋典道:“刘宽只给他个记事,狗屁不是,不瞒您说,咱家小时候曾受过刘稷父亲刘耀的恩德,所以想报他这个恩情。
周期不知道宋典是胡说八道,还真以为是太监报恩。
说道:“原来如此,知恩图报,宋公高义也。这样,北宫掖门令刚好前两天有事回乡,若是刘稷不嫌官小,就去任掖门令,虽然秩俸只有600石,但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总比他在宗正府做过小小记事强吧?”
宋典点头,暗想,掖门令是守卫皇掖门的指挥官,虽然不能进入后宫,但想想办法,混进永安宫还是很容易的。
说道:“行,那就有劳周兄了。”
“宋公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刘稷现在宗正府,还劳请宋公通知他来上任便可。”
“善!既然如此,那咱家告辞了!”
“宋公慢走!”
“哦,周兄,此事不宜宣扬,还需保密,否则外面又有人得传咱家干政了。”
“宋公放心。”
宋典离开卫尉府,立马前去宗正府。
刘宽可不比周期,他可不怕太监,这些太监对他还是很尊敬的。
奴婢拜见宗正大人。
刘宽客气道:“宋常侍不必多礼,不知找老夫何事?”
“哦,太后寿辰,刘稷作的诗,太后很喜欢,正准备奖赏,听闻刘稷又是宗亲,还只是宗正府记事,便多问了几句。卫尉周期举荐刘稷去任掖门令。不知刘宗正是否肯放人?”
刘宽暗骂,周期老匹夫抢人,可既然太后已经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反对。
说道:“刘稷能得太后与周卫尉器重,老夫替他感到高兴,怎能不放人。”
“来人,把子贤找来。”
“诺!”
刘稷来了,只见厅中居然来了个高帽子的大太监,40多岁,中等身材,小小的眼睛,塌鼻子,从服饰上看,来头不简单。
刘宽说道:“子贤,这是太后身边的中常侍宋公公。”
刘稷心想,宋典?十常侍之一?妈的,这些没卵子的东西自己现在可惹不起。
不卑不亢拱手一拜,:“见过宋公。”
宋典点头笑道:“刘公子不必多礼。哦,现在咱家应该称公子为刘大人。”
刘稷听这死太监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全身起鸡皮疙瘩。
刘稷不想理他,面对刘宽问道:“伯父何事?”
“子贤,太后寿辰,你作的诗太后很欣赏,卫尉周期更是惜你之才,辟你为掖门令,秩600石,宋常侍便是来通知你的,你去卫尉府报到上任吧!”
刘稷有些懵逼,怎么自己突然就去当什么掖门令,还秩600石,汉代600石的官虽然谈不上大官,但也不小了,跟普通县令是一个级别的。
刘稷可不傻,虽然升官,值得高兴,但这时候可得绷住了,可千万别留下个忘恩负义的污点。
“伯父,侄儿对掖门令不太熟悉,恐怕不能胜任。侄儿离开淮南来洛阳,虽为名利,但伯父待我如己出,侄儿怎能离开伯父?别说是600石芝麻小官,就是三公九卿,我也不稀罕。”
刘宽说道:“子贤,掖门令可是护卫皇宫掖门安全,责任重大,又是带兵之将。你在这也不太习惯,还是去上任吧,老夫知道你忠义,不忍离去,但朝廷征召,不可拒绝,只要用心做事,在哪里都是为朝廷效力。你准备一下去上任吧!”
刘稷还想装一下,怎么着也得坚持一下。
哪知宋典说道:“刘公子,太后娘娘的赏赐,不能拒绝。周大人提拔你,也是惜你之才,你就不要再推迟了,更不要让刘宗正为难。”
刘稷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装就有些过头了,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道:“哎……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罢了,刘稷谢太后恩典,谢宋公公来回奔走。”
宋典点头:“孺子可教也!”
对着刘宽拱手行礼,便离开宗正府,也颇感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