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睡下...”
“芙鸳?”玉凤戏水屏后传来一声轻语呢喃,若不是室内安静,陆芙鸳恐怕会听不真切。
她闻言抬眸,视线被那屏风阻隔,便倾身下榻,吩咐着:“快些去把雪绒拿来。”镜缘入了内室拿过雪绒披肩,小跑着为穿鞋的陆芙鸳披上,待她穿好又扶了手:“娘娘慢些。”绕过一个简陋的芙蓉木桌,再撩开残破的纱帘,远远便见到了两个身影。那边云柔似也远远望见了,踩着妃凌式样的步子是急急走来,丫鬟心明扶也扶不赢,只得碎步跟在身后。她只觉得在偏殿,这步子走快了便两耳灌风,冰凉得有些刺骨。
“这偏殿空旷得,本宫在正厅老远能望见你。前些日子明明吩咐了,内务府的人怎不见送些东西来?”两人遇在屏风前,云柔话语中有些生气,只是暗云遮月,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云柔上前握了陆芙鸳的手:“你也不多穿些再出来。”云柔手感冰凉,上下望了陆芙鸳,见她只着里衣加披肩,喃喃道。
“镜缘,本宫吩咐你来好好伺候,真是怠慢了!”
“奴婢照顾不周,娘娘恕罪..”
“姐姐,镜缘心巧,这些日子帮了我不少,你看,这还是她弄的暖壶呢。”陆芙鸳浅浅笑着,从暗口掏出暖壶,抬高了给云柔看。
锦囊近在云柔眼前,借着微弱的烛火,囊上那朵美丽的芍药花映入她眼中。因是最爱的花种,又绣的工巧,云柔不禁抬手抚摸,还没触及丝滑的绣线,便先觉到壶中散发出来的暖意。
“姐姐,虽然晚更无人守偏殿,但若是让有心人撞见了,可是要禀给皇上的。”明日才有机会让皇上解她的软禁,当下她囚在这偏殿可是谁也不能来探的。
“镜缘都和我说了,芙鸳万般感谢。”
镜缘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心明抢了先:”还不是怕镜缘粗手笨脑的,娘娘睡不安稳,着了薄衣就来了偏殿,要亲自告与您。“那话语中满是嗔怪,说着偏还瞥了一眼语塞的镜缘,才低了头。
陆芙鸳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镜缘,见她也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云柔倒不觉这微妙,只是摸着陆芙鸳的手,带着她坐在了屏边小榻。
“好了,本宫都没说镜缘粗手笨脑,反倒你究起来了。你去取些炭火,暖在这。“
“是。”心明领了吩咐,镜缘也随着去了,一来偏殿里只剩陆芙鸳和云柔两人。
“你是瘦了许多,莫告诉我我吩咐的膳房也不听了。”
“是我自己吃不下,膳房哪敢不遵姐姐的吩咐。知道了明日随姐姐去迎人,你快早些回去,无人守也会有人巡的。”陆芙鸳心上有些担忧。她不怕罚,但不代表,想缠累云柔。
“放心,我打点过了,巡不到偏殿。再者昨日已换回了我凤和宫的侍卫,谁人敢禀?“
很好,没有人再刻意监视她了。
“早该如此,兰贵妃的那些侍卫不知安的什么心,说是怕姐姐再受夜猫野物惊吓,皇上竟还许了她。”陆芙鸳说的生气,心上却无波澜。
云柔感觉手下那双柔荑使上了些许力道,她抬眼看去,陆芙鸳的脸上倒是没有丝毫表情。
一年了,若她再走不出来,便没人再能帮她了。现在就算是她云柔也只能和她提提,见了皇上要服软些..
“是啊,巡的却是你住的偏殿,有些刻意了。”云柔随口回着,面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