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望了几个来回,墨衍这方似方才一般毫无变化。
她蹙眉,脑中是一片空白。这......
又是一阵风来,撩起墨衍披被在身的外氅广袖...
风吹仙袂飘飘举?
陆芙鸳已然瞠目,这实在太令人叹观......
他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莫名就透着一股清冷卓然,叫人不可亵渎的仙...仙气?
陆芙鸳莫名望向苍茫夜色,似是在问天——这是梦么?
她低头,又顺着墨衍颀长的身子从发丝望到脚跟,再复之瞧了个透,那丝缕清冷但祥和之气依然走着他周遭,半分未变。
’天啊...‘陆芙鸳不由在心上叹着。
难道白榆怀那什么妖魔鬼怪的玄乎道都是真的?!
半晌以后,陆芙鸳惊也惊够,叹也叹足了,忽觉有些困,干脆眼眸半闭,懒做乡里郎——
说来苍穹壤土间万物向生,一切皆为变数,是以都有所可能,倒也没什么好稀奇半天的喽...
默了片刻,陆芙鸳忽觉通体舒泰,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莫名有些心旷神怡。
神仙赐的?
陆芙鸳半睁开眸子,瞟了眼墨衍,除了那荧光,瞧着也没什么旁的,而后移开眼望向茫茫夜色,和着这股劲伸了个懒腰。
殊不知,其间有光源源汇玉而入,那暖玉愈渐显色,终地通体浑然炽亮,长椅上的人随之眼睫微颤,有转醒之意。
但随那暖玉汇灵,陆芙鸳却觉身子越来越软,愈发无力,而后眼前逐渐模糊,两臂只得顺垂,却是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扶在椅侧,终是绵软着靠在椅旁,枕着手昏去......
墨衍方撑起半身,那双凉薄的眸侧目凝了一眼炽色暖玉,朦胧便见旁侧似乎有些动静,他又侧目望去,却见陆芙鸳曲身在地,靠着椅侧枕手而眠。
有光洋洒,斑驳了她皙白面庞,掠过眉目,惹得眼睫微颤。
青丝如瀑般倾泻在她臂侧,墨衍伸手,似鬼使神差般,欲触她眼睫——
但那暖玉骤然暗沉,随之有气血翻涌反噬而上,他蓦然回手抚襟,但须臾间只’噗——‘地一声,凝气复神,大口呼喘,但气息转瞬变为微弱,朦胧间只见那殷红血色溅于她安然面庞,大煞风景...
他欲冥神复灵,一双荏弱惨白的大手尽力伸去腰间握紧那块暖玉,但无论如何也未能将其复灵,时间分秒走得极慢,墨衍只觉全身虚弱,缓缓躺去,仿佛将坠入无尽苍茫......
***
“诶,我说,本夫远在城外都能感受到你这玉灵已然完满,按道理来说开始汇灵那段时间未有异象就已经稳妥了,待到完成时你该通体舒泰,不该再有反噬啊...啧啧,你这徒孙真真叫本夫好生棘手!”
墨衍方转醒,白榆怀凑来一张大脸在他上空指指点点,他微一蹙眉,挥手拍开。
“诶诶,你这还有力气打人是怎么回事?!但还...蛮好蛮好,倒叫本夫舒了一口气,起码没废。你再跟我解释清楚,小芙鸳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意识朦胧乱运灵打了人啊?事先不是教过你一招遏灵法吗,你就任由它乱来?你可不能被它牵着鼻子走了啊...”
白榆怀滔滔言着,墨衍却默声撑起身子,靠在榻旁。
似是思了半晌,他轻微启唇,一字一句异常认真:
“她的莲灵尚还锁在朕身上,玉灵汇毕,二灵相制...”
这几昔白榆怀日日向他灌输灵内常识,反反复复,奈何是不听也记住了几分,此刻还能言道出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