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而后又睁眼默叹口气,这下妥了,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思起谆昶方才之语,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锦囊,里头鼓鼓囊囊的全是大小符文残片。
什么招魂体,灵内各方灵徒只要是灵力稍稍低微的全是招魂体,不过是弱鸡的一个别称罢了。
这什么魑魅魍魉之灵也太霸道,挑着这些各方还未炼成的小徒骚扰,有点骨气去打什么灵上君上啊,吃了那灵力保证一日登入青云,不留后患。
按理说世间有多方灵内,一方有一方训诫,不得胡乱破坏凡间至衡,是以就算各方各自身怀异术,此壤间都还没有大乱。但这魑魅魍魉之灵特殊,实是乱得很,妖魔鬼怪的都是一些分支散灵拼凑起来,无其灵内,是以无什么灵门规束,因此常在民间作祟,若遇害之人无幸没有碰上哪方灵徒出手管教,只得自认倒霉,再说他们常常出没于山野荒川之间,又哪来何方灵徒相助,此番来,那些散灵可是猖狂得很。
上回见着一透色魄灵没给她吓得半死,谆昶竟先站在旁边解释一番她是招魂体,才运灵退之。
这下好了,应得谆昶不慢不悠这般将他无视,那魄灵丢了面子,回去就声泪俱下委屈地告诉了他大哥,接踵来的各色魑灵魅灵魍灵魉灵,她是吓也吓习惯了,如今见着什么都难觉稀奇,其中有一个竟还生得秀气,跟她莫名混熟了。
想起至那屹山是真难方临就如她愿落得一眠,光是入堂净手都得有一个时辰,陆芙鸳还是勉力紧闭着眼,昏昏入眠。
墨衍乃曾玉灵谷主之子,灵根出类峥嵘,虽尚有莲灵锁其内里,但碎门之道早已深谙,此番传语卞无秋听不见,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指间微动,腰间暖玉随之浑然通透,须臾又愈渐隐去,倏然间,此行车马依然浩荡无异,殊不知郊城外数十玉灵应令即集,将那林间隐在树荫、壤内的魑魅魍魉之灵尽收腰间玉中,饱足了一顿,又悄然隐去。
反观他还是一贯不动声色,眸间凉薄,自接灵来眸色转淡,轿行有光透入,投于其上,其间通透,愈显三分疏漠。
***
这一路倒是莫名睡得安稳,也无什么乱七八糟的邪祟来烦她,一路来直至到了山顶,陆芙鸳才朦胧有转醒之意。
有宫装侍卫掀开幔帐,请她下轿,她毫无征兆地对上了忽来的旭光,刺得她于轿外站定,眼前还是一如适才睡醒般模糊。
陆芙鸳抬手遮着光,伸着脖子眯着眼勉力眺望去,不由道:
“嗯...都是人。”
虽按了皇家仪仗排礼来,但人多了难免乱,黑压压的人头一波波攒动,令她看着莫名心烦。
陆芙鸳干脆抬头望前了看,只见山间树影扶疏,风拂过,那茂林远远隐显一道莫大的褐色寺门,风走,又悄然隐去,另她不由咨嗟:
“搞得跟邪教似的...”
主子们得站在前边,由流苏佳人轿上那佳人净了手,才得一个个进去,陆芙鸳被人领着一步一颠,终是按了规矩站在李兰蕊旁边,待卞无秋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