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警觉,随陆芙鸳指间望去,只见那寺院院口木门半掩,倏地游出大大小小的蛇,它们一身尽赤,那顺滑虵皮游走间隐隐映色,忽一看来,森然可怖。
“这年头蛇都不用冬眠了啊...”
这些日子陆芙鸳是早就被吓惯了,如今还有谆昶在旁护她,瞧见这骇人场面至多有些激动,那眸间隐显异光,只觉三分稀奇。
而一旁的谆昶微眯眸子,道:
“蛇灵...”
“蛇灵就不用冬眠了啊...你们灵内还真是逆天行道。”
陆芙鸳只是随意道此,谆昶却因得她的言语转念,心生疑虑:
“不,虽为灵生异于凡人,但自然规律、与这天道难违...“
那些大小游蛇忽地顿在院内,数及足有二三十只,一条条左右摇着身子,蛇信子簌簌吐出,观来甚是阴森。
谆昶一双眸子紧盯了它们,良晌,那群游蛇又一并动了起来,直奔房门。
它们行动自如,不迟不慢,但谆昶总在寻些什么...
按理说,灵内百方灵门,其间出类只列莲灵、蝶灵、玉灵、风灵,而玉灵本是众灵魁首,但自上次灵内大乱薨了谷主,其一独子不见踪影,一方灵内不可无主,此刻是靠了他们那些灵上君上与老灵臣才勉力撑起,位居灵榜。蛇灵虽壮大,但因蛇性冬眠,一年足有数月难有活动,灵内每每谈及他们便起争议,只得列出榜外。
现今寒月,这些蛇灵是如何...
“谆昶,那儿有个人。”
谆昶思索间被陆芙鸳搡了一把,他随传语望去,遥处木门轻敞,一黑衣女身喝醉了似的摇晃着身子步了进来,门随之吱呀轻掩。
远了看不清面容,只朦胧瞧见她二手抬于襟前呈爪状,在空中一前一后似用力抓着些什么。
谆昶脚尖微动,一手将陆芙鸳带去后瓦。
陆芙鸳也识相的未出声,见谆昶下身趴伏瓦上,也随之伏下,微微抬头,盯着那黑衣女子。
“控魂术。”谆昶传语。
此番来,便清白了。
那些蛇灵不是未入冬眠,是为人所控了。
“哦...我知道。”
“主子...您如何知道的?”
“看了你的书呀...”
谆昶猛地偏头,难得一脸讶异,再急急传语:
“主子,此乃歪门禁术,若是炼之,会被逐出灵门,大伤灵根的!”
“我没有炼啊...再说了,什么歪门禁术,拿得出来的,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好东西,有人愿意钻研这些玩意儿给你们,你们还偏不领情,天天谙着自己灵内一派门道,迟早全要变成榆木脑袋。”
那些书册子里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什么邪道了,瞧着稀奇,她看得进去。
“主子万万不可胡言,各方灵内有自训道,我莲灵仪正清雅,更无灵徒敢碰此些极易走火入魔的禁术,望主子铭记。”
传来传去废脑子,惹得陆芙鸳脑瓜有些疼,她只偏头翻了个白眼,结言传道:
“那你存着这些书干嘛?你没有,我就不会看呗...”
谆昶怕她真有心欲炼,只得道了下场与她:
“不知其他灵门如何,但我莲灵若发现有灵徒悄炼此些禁术,重了是要发去捉大小嗜兽妖魔的。”
“挺好啊,为民除害如何不好,派我去干些好事...”
“发去的,至今无人归。”
陆芙鸳莫名一激灵,意思就是...面上说得好听,其实是送去喂野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