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芙鸳听得一阵发懵,面容作扭一团乱麻之时,仿佛记起白榆怀在酒楼也是如此说的。
她自顾摇摇头,根本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半晌,她喟然太息,在心上加深了一个道理:玉灵都是怪人。
又是对视好一良晌,陆芙鸳终于招架不住墨衍冰冷至极的眸色,僵硬地偏头侧目,望去车幔外。
忽然,余光又是一道淡青黑影,陆芙鸳眼疾手快二指探囊,卯足了力气直摁而去,只留一指之隔的千钧一发之际,手腕却被人扣住了。
陆芙鸳脱口喊道:“你干什么!?”
墨衍未出声。
陆芙鸳即刻勉力挣扎,却登时发现,那道散灵趁此良机居然都还未有攻击之意,颇为诡异的面容趴在窗檐良晌,竟是半无杀意,没有瞳仁的一双眼似是在直愣愣地盯着她,盯得她一阵发懵。
墨衍道:“它不会攻击你。”
陆芙鸳盯着那道散灵抽回手道:“为何?”
“将军,欢迎回来。”
有声幽幽,极其缥缈,似从无边旷野而来,落入耳中时却偏偏甚是清灵,陆芙鸳瞧她俏鼻红唇,想来这道散灵生前还是个可人姑娘家。
陆芙鸳偏头又道:“为什么?”
墨衍侧目,视线淡淡扫过那道散灵乱蓬蓬的发,缓缓道:“你身上,有谛业冰莲的气息。陆殁,曾操纵冰莲施令,控万家邪灵魔器。”
陆芙鸳眉间紧蹙,但方闻‘陆殁’二字,就立即自然与‘鬼灵将军’四字一齐闪在脑间,这些日子她偷读的大小禁书里,是每每一本教习禁术前都得先把这个人从头到脚夸个滔滔不绝,夸他天资非凡,夸他九天邪神,夸他灵魔老祖,总之把这个人从壤间生生吹上了云霄。
陆芙鸳也正是被这些禁书带偏了,浑然不知陆殁曾在灵内、江湖声名狼藉,遗臭万代。
吹完了人,自然得将他不离身的惊天法器也爱屋及乌地夸上一遭,所以于谛业冰莲,陆芙鸳也有所涉猎,听闻陆殁曾把大小邪灵、妖魔鬼怪、各式禁道法器都以他的谛业冰莲令了个遍,是以见‘谛业冰莲’息如见鬼灵将军本尊,墨衍说她身上有此息,难怪一路上这些散灵都要唤她一句‘将军’。
陆芙鸳半眯了眼,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因为前些日子各式各样的凶煞散灵找她,全是来找麻烦要干架的,此刻又一口一个将军喊得欢,令她还不堪接受,她顿了顿,侧目望向那道勉力扯着已然坏死的颊边肌肉冲她笑得僵硬的散灵,登时蹙了眉头,一个挥手道:“走开!”
那道散灵便霎时如听令般未有半分踌躇地转瞬即逝。
陆芙鸳皱着眉头道:”难怪白妖孽说我驱魔!原来是这个‘驱’啊。“
见墨衍未回,陆芙鸳又忽然疑道:“你们带我就做这用处?”
墨衍淡声道:“嗯。”
陆芙鸳即刻忿道:“好不惬意!”旋即想起此行的意义,忽又面现灰色,有气无力地接道:“原来我没发多大作用啊!白妖孽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我蛮有用...”
墨衍闻声,抬起眼帘,淡淡扫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不可估量。”
陆芙鸳面色很是难看,甚还喟然长叹,闻声揉着头发望他,一时难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