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芙鸳眯着眼忿道:“这个卞无秋真真忘恩负义啊?明明是我这个大恩人好久没吃东西了,怎么顺手多给我盛一碗都懒得弄啊...”
她好不容易将视线从那碗令人垂涎欲滴的浓汤上移开,却见墨衍一直一语不发地盯着自己,脱口道:“怎么了?”
墨衍道:“用汤。”
陆芙鸳即刻展颜道:“我就说我才是病号嘛!”她从墨衍手中抽回手,舀起了一勺汤细细吹着,汤还烫着暂且喝不得,她嘴巴闲下来一时嘴痒,问道:“诶,我说,你还记不记得香芋甜羹啊,我适才梦见我送香芋甜羹的那个时候了,你的脸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手都在抖,勺中刚舀好的汤抖落了些许于碗内,溅出滚烫的汁液直奔她面庞,吓得她一个缩头,万幸未被波及。
墨衍见之,微微凝目,沉声道:“食不言。”
陆芙鸳左耳进右耳出,瞧他听见‘香芋甜羹’竟面不改色,心中又好笑又奇怪,不由问他:“墨衍,当时你生不生气啊?诶诶,先说好了,那时候我不懂事,要骂不能骂现在的我!我现在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了。”说至此,陆芙鸳还觉得不够,万一他听了一生气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忙道:“而且那里头是真的有香芋甜羹的,不管你后来扔了还是怎么,你信我,是真的有的!”
见墨衍又不说话了,陆芙鸳不由心道:墨衍这厮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样冷冰冰的,愈逗还愈冷,真是完全聊不起来。
但不知是不是卧榻太久,估计得有好几天没说过话了,她嘴巴又开始发痒,问道:“墨衍,不不不,君上,你有没有说过’滚‘字啊?”
见墨衍侧目投来视线,陆芙鸳忙加道:“不是不是,虽然吧我觉得这个字你这样一派正经满袖清风的人应该不会说,我就是问问而已...也不是我故意说脏字,换个好听点的...嗯,就是,有未道过粗鄙之语?诶诶,你若是不想回的话,就当做我没说过!呵呵...我嘴欠...我嘴欠...”
她话还未完,自顾滔滔言着,自然未发觉墨衍却在一旁若有所思,半晌,他缓缓启唇,道:“曾有。”
陆芙鸳一口汤还未吞下喉间,此二字入耳登时叫她猛地一呛,墨衍皱了皱眉,陆芙鸳却一掌挡在二人之间,道:“我去...不,不是,我说的是我...我我我没想到!”
她莫名心绞乱了良久,才盯着墨衍疑神疑鬼道:“你真说过?”
墨衍坦诚道:“嗯。”
陆芙鸳搔了搔头,却发觉不经意间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搔的,疼得她也醒了半分,心道:“我就说了嘛,终究都是人,就是再好涵养的人气急了怎么可能不说些脏字呗...白妖孽还不信。”
待将那时的自己肯定了一番,陆芙鸳又开始没话找话:“君上啊,你什么时候说的啊?若是我在场,还真想见见是什么事能让你丢脏字...我当时天天那么烦你你都没有说过,诶诶,这么说,那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墨衍闻声一字一顿,声如清泉流石子般动听地道:“因百褶甘蓝,你落疾卧榻时。”
陆芙鸳又是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她道:“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