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答应你,玩几天我们就坐船到重庆,好吗?”顾杰捏了捏妹妹的琼鼻,一脸的怜爱。
这是在甲等座车厢内,兄妹俩坐在靠车厢通道门的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两兄妹俩坐同排,紫香莲跟顾杰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妹妹对面坐着一位头戴礼帽,身穿黑色大衣年龄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专注的看着当天的大公报。
“哥,我渴了想喝水,快帮我接杯水吧。”
顾杰笑笑,端起了瓷搪水杯,走出了座位,来到车厢相接的区域准备接满满一杯开水。
两名身着西服洋装的男子撞了他一下,也不管他是不是在接开水,而是拿起杯子自顾自接起了水来。
顾杰本来想要责备几句,但闻到对方俩人都是一嘴的酒气,喝酒的酒壶是上海这几年才出的洋货,扁平酒壶。
他犯不着同两名酒鬼论长短,便让在一旁,等两人接满后自己再接,在一名男子伸手接开水的过程中,顾杰分明看见上那人手背上的枪伤。
不动声色,顾杰回到了位置上,用余光观察着先前那两名男子摇摇晃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两人走到自己座位上时,坐在外面的两个人主动让出位置,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顾杰轻轻碰了一下紫香莲的手臂,“香莲小姐,车厢里有日本人?”
紫香莲一惊,“日本人,不会吧,现在南京在大范围防谍,日本人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南京招摇。顾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日本人?”
“香莲姐,你看离我们十三排距离远的位置上坐着四个人,有两个人就是先前我在开水房里碰到的那两个,他们满口酒气,我从小就呆在哈尔滨,这是典型的日本清酒味道,如果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们就应该直接用清酒瓶来喝,可是他们却用一般的酒壶来装清酒。
那个穿米黄色洋装的男子手背上有贯穿枪伤,并且他们两个右手食指和中指关节都有厚厚的老茧,很明显,这两人是军人。
刚才他们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先前坐在他们位置的两人主动坐到了靠窗的位置,很明显,他们很熟悉,他们这一群人肯定至少四人。
他们坐在了这列火车上,难道是想对这列火车不利,香莲姐,我们可得当心。”
“顾杰,记住,一有危险,就带着妹妹躲到座椅下面去,这帮日本人怎会出现在火车上?”紫香莲也是一脸的迷茫。
正在看报纸的黑衣男子将手里面的报纸放下,一脸不解的问顾杰,“小兄弟,你怎么能断定那几个人就是日本军人,在东北、华北、天津、上海,天天都有人放枪,就是普通老百姓也有可能中枪,你这种说法太武断了吧。”
“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普通老百姓中枪,多是头部、肩部、背部中枪,一般是逃跑时中枪留下的枪伤,刚才那人是手背贯穿伤,多是擦枪走火时留下的。”
男子有些诧异,不过脸上神色不变。
“小兄弟在哪里高就?”
“我是东北的流亡学生,我在医学院学过法医学,这些特征其实用心看是不难看出端倪的。”
“看不出小兄弟还有些学问。”黑衣男子面露微笑,继续看着报纸。
与此同时,紫香莲手肘碰了顾杰一下,顾杰明白这是提醒他言多必失。
座位上一时沉默,顾杰也没有当回事,继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名男子从车厢走廊走了过来,抚在黑衣男子耳边低声说道:“处长,现在到达南京下关站还有三十分钟,我已经通知了乘警配合。”
黑衣男子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凌厉之色。
“时间到,行动。”
先前那名男子拔出了手枪,对着车顶开了一枪,“全体乘客趴下。”
变故横生,顾杰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是什么处长,在这里要采取行动,很明显是针对那几个日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