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善如狼似虎地纵身扑向楚蓁,可方老四比他更快,右腿一蹬,又把净善给踹了回去。
净善惨叫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
即便如此,他依然恶狠狠地瞪着两丈外的楚蓁,嘶声咆哮道:“你敢暗算老子!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瞪得凸了出来,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嘴里蹦出一连串脏话:“老子要把你这小贱人卖窑子里去,以后千人骑万人压……”
这些污言秽语实在不堪入耳,听得在场的几个女眷微微蹙眉。
楚蓁始终面不改色,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真吵!”
“狗腿子”方老四迈出一步,想也不想地抬掌,厚实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净善的脸上。
“啪!”
净善的脸被掴得瞬间肿了起来,牙齿不慎咬到了嘴唇,吃痛地吐出了一口血。
方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块臭抹布,胡乱地往净善嘴里塞。
被堵住了嘴的净善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额角青筋暴起,一张脸憋得通红。
楚蓁目不斜视地自净善身边走过,一派从容自若,径直走到了谢氏的身边,谢氏神情温和地对着楚蓁笑了笑。
小团子屁颠屁颠地跟着她,笑得没心没肺。
三老爷裴治眉头紧皱,对着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的裴敬衍道:“父亲,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现在不走,等那伙流寇赶到这里,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父亲,趁着他们还没到,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恐惧与不安仿佛会传染般,众人闻言都骚动了起来,频频点头附和。
只要一想到有一伙穷凶极恶的流寇随时会赶到这个云居寺,他们就觉得如芒在背,心惊肉跳,恨不得即刻插翅飞走。
一个矮胖的中年香客惊惧不安地说道:“那些流匪个个杀人不眨眼,听说豫州一些村子就被流寇洗劫一空!”
“留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
也有人提出了质疑:“说得容易,现在外头这么大的雨,我们还能去哪里?”
“是啊是啊。”
“万一下山,反而撞上大兴寨那帮贼人又该怎么办?”
“……”
众人各抒己见,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般躁动不安。
裴敬衍一言不发地斜了裴治一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
比起老大,老二和老三实在是不堪大用。
他这两个嫡子从小锦衣玉食,不曾受过半点挫折,就算惹了麻烦,也总有人为他们收拾残局。
以致他们都三十老几的人遇事还咋咋呼呼,智谋胆色还不如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哎——
裴敬衍在心里暗暗叹息,幸而,他们裴家还有下一代。
以后他一定要亲自来教养几个孙儿。
裴敬衍不露声色地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须,温声问道:“蓁儿,你怎么看?”
裴治闻言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老太爷会如此高看楚蓁,竟然特意询问她的意见。
他下意识地去看他二哥。
裴淮皱了皱眉,心里不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