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裴海无奈地说道,“是睿之烧才退,身子虚弱,不能见风,也不能沾染脏东西……”
二老太太从前从来没听过这个理,觉得只有没病的人怕被生病的人过了病气的,心里愈发认定是裴海或者楚蓁在防着自己,怒火中烧。
见楚蓁从里屋出来,二老太太就气势汹汹地质问道:“阿海说,你不准我进去看睿之,是也不是?”
裴海不禁皱了皱眉。
自己的话经了二伯母的嘴,怎么就变了一个味呢?
好像他们在针对她一样?
楚蓁平静地纠正道:“是除了他家里人和我这个大夫,谁也不能见他!”
听在二老太太耳里,这句话就是承认,楚蓁亲口承认她不许自己探视裴睿之。
二老太太心头的怒火因为楚蓁冷淡疏离的表情而燃烧得更旺,阴阳怪气地叹道:“我是守寡的不祥之人,也难怪别人不待见我。”
“锦之媳妇,我知道你出身显贵,可我怎么说也是你夫家的长辈吧?”
“你见着我,可以不行礼,我这做长辈的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错。不指点你几句,就是我的不是。”
楚蓁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茶里茶气地?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扑簌簌的振翅声,楚蓁循声一看,这才发现黑鹰不知何时停在了庭院里的一棵大树上,正抖动着羽翅。
承影回来了!
楚蓁眼睛一亮。
背对着大门的二老太太并未看到黑鹰,傲然地挺了挺腰板,接着道:“你是新寡之人,还在热孝期间,不仅要谨言慎行,还要注意穿着打扮,穿白戴孝……”
听着二老太太侃侃而谈,楚蓁的注意力从鹰那边收回,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语气古怪地问道:“我怎么就成了新寡之人了?”
裴锦之什么时候“被死”了?
二老太太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被楚蓁这一打岔,瞬间全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裴锦之的新妇此话何意?
二老太太难掩错愕地与裴海面面相觑,脱口反问:“锦之没死吗?”
话出口后,她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太直白了。
若是裴锦之真的没死,这未免也太失礼了。
“没死啊。”楚蓁看着树梢志得意满的黑鹰,眉眼弯了弯,潋滟的笑意荡漾在眼底。
看承影的样子,某人想来好得不得了吧。
她的药起效了!
楚蓁也不欲与二老太太多言,步履轻快地在她身边走过,迈出了门槛,喊道:“承影,过来!”
黑鹰先啄了啄自己的羽翅,这才慢条斯理地自树梢飞落,雄鹰俯冲而来,利爪似钩,气势如虹,飞翔带起的劲风扑面而来,吓得二老太太下意识地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