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和,春风和煦。河边映着两个相差无几的身影。一黑一白,一动一静,看着有些违和又分外和谐。
“这条河我虽然掉下去过,但没人比我更了解它!”江湛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流,吹嘘道。说着又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一个“八”,“八个字形容,水流湍急,深不可测。”
随后开始绘声绘色的描绘当时落水的场景。打算拿以前哄小孩的套路逗少年。
江湛其实是一个比较无聊的人,能吹的牛也就那么几句。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陆修昀暗戳戳的支着耳朵听江湛吹牛,心中不免想笑,面上却是不显。
江湛见少年还不搭理他,有些自讨没趣,又随即转换了话题。
“小孩儿,你爹呢?”江湛随意的扯出话题。
少年捶打衣服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的看了江湛一眼,终于吐出两个字,“死了!”
“额,对不起啊,我前些天掉河里脑子磕坏了。”江湛诚恳的道歉。他这是把天聊死了啊!
想他一个聊天对象能涵盖所有年龄段的社交达人,今天居然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手里屡屡栽了跟头。
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少年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听说了!”我也看到了。
“啧,你这小孩儿,话怎么这么少!”江湛不想承认自己不会聊天,就把锅甩了过去。
“是你话太多了!”少年深深地看了江湛一眼,“还有,我不是小孩,我十四了!”似乎对江湛把他当成小孩子有些不满,他还特意加重了“不是”二字。
江湛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都喜欢说自己是大人。
九年义务教育阶段都没过,还说自己不是小孩?“你要是话多一点,我话就少了。唉,对了,你叫啥?你不让我叫你小孩,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少年张了张嘴巴,选择沉默。
“那你姓啥总可以说吧!”
“陆。”
“那就叫你小鹿吧!”还别说,这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你的时候确实有点像小鹿,要是再带点湿漉漉的雾气,那就更像了……想着想着,江湛猛然惊醒,我是变态吗?竟然想着要把人小孩子弄哭?
好吧!这是他的一点恶趣味!
不过这小孩也太安静老成了吧!一点也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想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上树掏鸟蛋,下田捉泥鳅。天天被老妈举着棍子追着满山跑。
那时候啊真的是无忧无虑,不知愁为何物!
“哟,江童生这是和小疯子学洗衣服呢!”
江湛意犹未尽的砸吧着嘴,脸上透露出一股不耐烦。刚刚想到老妈做的炸螃蟹,就被这人打断了。
对于来者,少年也透露出自己的厌恶。
那妇人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又开始自说自答。“我说江童生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这么懒下去,小心说不到媳妇儿。也不知道你娘干嘛送你去读书,学了这么多年,考了童生又怎样,还不是没什么用。我家大柱啊虽然不识几个字,在县里面的酒楼做活儿,一个月月钱足足五十文,要不要他给你介绍一个活儿啊!”
朱大娘算是秀水村中最爱显摆的人。只要一遇到活动生物,就忍不住显摆她那个在县里工作的儿子。之前村里有一个童生郎,压制了她想炫耀的心,现下看着江家落败,心中那藏不住的优越感又冒了出来。到哪儿都说,你看江家那小子读了书又怎样,还不如我家大柱。
江湛只想说一句:我的锅,你倒是别让原主背啊!
“谢朱大娘关心,我还是不麻烦大柱哥了。”江湛敷衍一句,便没在理她了。
朱大娘没听到令她满意的吹捧和羡慕,有些自讨没趣,嘟嘟囔囔的挎着篮子走开了。
“你怎么不去县里?”少年看着朱大娘走远了,随口问了一句。
江湛是读过书,会识字的。随便去县里做一个账房先生,书肆抄写,又或者给一些小孩子做蒙学夫子,都比他成日闲逛有意义。
“我啊!纵情山水间,守拙归园田呗!”江湛胡诌一句。
江湛不是没有想过继续读书这个问题,读书无论是放在那个时代都是最正确的选择。他虽有原身的记忆,却没有原身的能力。他的智商好像从高考结束之后就呈断崖式下跌,就拿写字来说,他就不会毛笔字,顶多画个鬼画符。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就更打脑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