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雨下的挺大的,之前你爹把田边的放水口给堵一下,就问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周大叔的嗓门也很大,把滴答落下的屋檐水都盖了过去。
“好!我回家拿锄头!”
江湛挑了一把趁手的条锄扛在肩上,远远一看还挺像模像样的。临出门的时候,还给陆修昀找了一件衣裳嘱咐他换上。这才在陆修昀错愕的眼神中,江湛扛着锄头出门了。顺带把鞋丢在家里。
陆修昀目送着江湛和周大叔远去,眼神却怎么也离不开江湛踏过的水坑。
江湛很白,他的脚比他的脸还白。踩在泥土上,就跟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样!
屋檐聚集的水滴轻轻地敲在江湛留下的水坑中。水花四溅,带动着阵阵涟漪,荡漾进了陆修昀的心尖上。
江湛踩着松软的泥土,倍感亲切。
待过农村,走过泥巴地的人都知道,下雨天走人常走的路还好,那路都是压实了的,一点小雨丝毫不影响出行,可今天的雨势可就不好说了。还有那些水潭洼地,赤脚还好,要是穿了鞋,弄不好和鞋两败俱伤。
那场面,想想就惨烈!
江湛小的时候爱玩水,下雨天的时候图好玩,拖着拖鞋满山跑,没少摔屁股蹲儿。这道没什么,就前几年,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体会儿时的快乐。结果出师未捷屁股蹲,快乐没体会到,痛苦到是先尝到了。
就因为那次,他被小妹指着笑了好几年。
嘶!那场面现在想来,尾脊椎骨还有些隐隐作痛。
……
庄稼汉,庄稼汉,靠天吃饭!
无论是雨水还是雷鸣,那都是老天爷的馈赠。
这雨水在庄稼人眼中可是个好东西,春雨贵如油,这句诗就可以看出人们对春雨的评价之高。
江湛家的田和周大叔家的田挨在一处,往年都是两兄弟相约去看水的。
周大叔今年也去敲了江老哥的门,这才想起,江家现在就只有一个不识五谷的读书娃。门也敲了,人也叫了,他也就硬着头皮把这娃子带出门了。
他却不知道,身边的读书娃早就换了芯子,换成了一个读过书还做过农活的来自异世界的江湛。
秀水村的农田大多都靠河,倒是不存在缺水这一说法。可这自己一担担的挑,哪有老天爷的一场大雨来的快啊!
看着雨势渐大,不少中年汉子都扛着锄头出了门儿。都是一个村的人多少有点沾亲带故。什么你家三舅婆是我家的姑奶奶,他家六姨婆是我伯母,之类的。不仅沾亲带故,还有辈分!
江湛一改之前抑郁的形象,笑呵呵的给遇到的各位叔叔伯伯打招呼,众人见江湛礼貌的打招呼,也就开口夸赞了几句。就把江湛夸的走歪了路,一个不小心就划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我去!江湛看了一眼脚上浸出的红色液体,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他今天是衰神附体了吧!
周大叔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这才注意到江湛的脚。
“你咋把鞋脱了?”周大叔扫了一眼踩在泥土中的脚,啧,这小子的脚怎么比我娘们儿年轻的还白。
“这不下雨路滑吗?”江湛讪讪道。
周大叔被江湛的说辞逗乐了,“哈哈哈哈,你说的怕是布鞋吧!我脚上这草鞋,既防滑,还漏水。”说着,踩着草鞋走了两步,得意的冲江湛扬眉。
江湛连连点头称是。
他这是被雨水泡坏了脑子,哪知道草鞋还有防滑这功能!
不过能在时代的洪流中留下的物件,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