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帐轻纱,软浓香语。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话,此刻落在陆修昀耳朵里却异常的灼人。
“小陆?”床上的江湛红唇轻启,与鼻翼上的红纱相比竟不差分毫。
“哦……好好好。”陆修昀觉得此景熟悉,一时有些恍惚,下意识地脱了身上的外衫给江湛罩上。
“给我衣服做什么?我又不冷,你快些将这绳子给我解开就好。”江湛继续说道。红纱之下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一只等待救援的蝴蝶。
“好。”陆修昀放下手中的衣物,哆嗦着去触碰那红色绸缎,不知是绸缎过于丝滑还是手指不受控制,陆修昀在江湛炙热的视线下,急的手心冒汗更加解不开,甚至还勒的更紧,都磨出了红痕。
“嘶——”床上的江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勒到抽了一口冷气。
陆修昀慌忙撤下红绸上的手,闪躲着视线,从床上弹坐起身,“我……,我去找剪刀。”
对!剪刀!
可这个房间里他都找遍了,没有剪刀。
陆修昀转身对江湛嘱咐道,“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找剪刀。”
还没等江湛答应,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就像身后有一只鬼在追着他一样。
屋外大雾弥漫,远处的假山凉亭变换不停,烛光闪烁之间。白光迸射,亮如白昼。陆修昀又处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
陆修昀一下子就慌了,他还没有把哥救出来,哥还在那里等着自己回去。这是说好了的……
陆修昀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在白雾中乱撞。将手心合成喇叭形状放在嘴边,用尽肺腑之力,一声声的喊着江湛。
“哥!哥!”
倏地身后一亮,陆修昀猛地侧身一转,璨若星河的眸子却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圆月当空,月华如水,将周围映的亮如白昼。一草一木都清晰的出现在陆修昀面前。熟悉的瓦房,熟悉的桂花树,还有那个熟悉的鸡笼,他又回到了江湛家。也还是夜晚。
而他手中拿的正是之前他要往严松床上放的毛毛虫。回忆着江湛近段时间因为严松而受到的折磨,为此还生了病。一时怒火中烧,往他房间钻去。
将之前做的事情又做了一遍,还添油加醋的多加了一点东西。
做完着一切之后,陆修昀看着隔壁的茅草房,薄唇微扯,笑意里带着骇人的目光,严松,你就等着吧,不让你吃够苦头,后悔你所做的东西,我就不信陆!
大雾又弥漫在了房间里。
再次明亮时,陆修昀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江湛抬起脑袋脸上的面纱随之掉落,挂在鼻尖上,关切的眼神随着眼中的水痕流露了出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明明这些场景都在一瞬间转变的,但陆修昀感觉十分疲倦,但这疲倦在见到江湛之后就统统烟消云散了。这感觉就感觉就像徒步走了几十里的路,最后在一桶热腾腾的温水里甘拜下风。
陆修昀感觉自己好像眼睛有点花,看到了一个人在笑。
江湛笑得灿若三月之花,皎若九秋之月。
随后又是眼前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