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兴致缺缺，只想窝在厨房里烤火。毕竟她实际年龄二十六岁，过了嬉戏玩闹的年纪。

但江枝站在雪地里又蹦又跳，兴奋得不得了，不停地催她“快来”。

江姜不忍扫她的兴，便去院子里教她堆雪人。

江姜抓起一把雪，两手压紧，捏成一个雪球。把雪球放在地上，往前推，雪球越滚越大。

需要做三个大小不一的雪球，从大到小叠起来。最底部的雪球最大，中间的身体部分次之，最上面的头部用最小的雪球。

江姜让江枝去厨房拿来两块木炭和一根胡萝卜，江枝兴致勃勃地找来。

眼看着江姜把木炭摁进雪人的脑袋里，成为雪人的眼睛，她也把胡萝卜插进雪人的眼睛下方，当成它的鼻子。鼻子下方用一些小石子连成一道弧形。

一个微笑的小雪人做好了。简简单单的，同江枝差不多高。

孟氏炸好黄雀肉，出门看见江枝站在雪人旁边，乐得直拍手。江姜看着江枝笑。两个人冻得脸红肜肜，手指像胡萝卜。

“天爷，你们俩的鞋子都浸湿了，快进屋换鞋子，烤火。仔细受寒。”孟氏喊道。

江姜江枝嘻嘻哈哈地进屋换了棉鞋子，洗了手，坐在陶炉前烤火。

才坐一会，江启拿着几副对联过来，说是要把院子大门、堂屋门、居室门都贴上。

孟氏拿饭勺，从铁锅舀了一勺米饭，盛在碗里，递给江启，给他贴春联用。

江枝抱着个板凳，跟在江启后面走，嚷嚷着去帮忙贴春联。

孟氏和江姜着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隐约听见江启在说“你仔细别摔倒了”“歪了歪了，你下来，我自己贴”。

想象江枝不情愿的神情，孟氏和江姜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子时末（24:00），江姜被炮竹声吵醒。住在周围的乡亲们，接二连三地放炮竹，江姜躺在床上，没法睡着，越来越清醒。

孟氏穿好衣服下楼，在堂屋门头，点燃一串炮竹。

江姜躺在床上听见楼下传来的“劈里啪啦”声，心道炮竹把霉运“嘣”走吧，我们一家要迎接新的一年了。

听着远远近近的炮竹声，即将天亮，江姜才睡着。再次醒来，已是巳时始（9:00）。

春节面馆暂停营业，难得不用赶早，孟氏想着让江姜多睡会，并未喊她起床。左右是吃昨晚的剩菜，冷菜冷饭的，放锅里热一下就行了。

年初一吃剩饭，寓意过了一年还有剩余，绰有余裕。

江枝穿着新做的绯红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一手抓着果脯津津有味地吃。孟氏让她吃点零嘴，先垫垫肚子。待江姜起床了，大家一起吃早食。

江启早已起床，此刻正坐在书案前写八股文。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火盆，盆里燃烧着通红的木炭，居室里暖暖的。

二月份，县城举行童生试，江启比以往更加勤奋学习，常常在居室里一呆就是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