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政祉安朝大长公主深深一拜。
“起。”
“三加。”
政弘元也站起身净手,他这一动作惊掉一众下巴。
这一环节本应是政祉安的母亲或还是主宾担任,皇后早已薨逝,况且里还有别的高位嫔妃,怎么也不应该政弘元亲自上。
偏偏政弘元选择自己来,问题不大,却也有悖于世俗常理。
政祉安再次朝东跪坐,宫女奉上七凤衔珠流苏金冠。
此冠以黄金为底,七只金丝掐成的金凤衔坠的珍珠颗颗圆润饱,其间还有点翠点缀,在阳光下华贵而夺目,一时间在场女子无不艳羡,恐怕也就皇后那顶九尾凤冠与之媲美。
连政祉安都被那流光溢彩晃了眼。
政弘元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方才心头的阴霾才稍稍被抚平,他的女儿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
樊初初回神上前替政祉安取掉发钗。
将政弘元金冠小心戴在政祉安的头上,眼神慈爱又欣慰的开始吟讼祝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起,更衣。”
政祉安起身作揖,回偏殿换上最后一套,也是最正式的衣裙。
当她头戴金冠,身穿以红黑为底,金丝细绣七尾凤凰大袖长裙,从容不迫的站在皇帝身边,随意一瞥仿佛睥睨众生,自然而然流露出地尊贵威仪竟让人不自觉升起一股臣服的念头。
父女俩站在一起眼神,气质都极其相似,却又好像并不相同。
万俟瑾神色幽深,想到那所谓的两国生意,她突然有种在与虎谋皮的错觉。
刘福全轻咳一声,礼官回神。
“三拜。”
蒲团已被放至中心,政祉安朝外面天地郑重一拜。
“起。”
“醮子!”
政祉安面向北,大长公主再次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樊初初奉酒。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政祉安行礼,接过酒,大长公主回到自己位置。
政祉安再次跪倒蒲团上,把酒洒在地上,樊初初又奉上米饭,政祉安象征性吃一小口。
“起。”
两人再互相作揖,接着便是赐封与聆训,政祉安没有再加封号,封地赐;渡平。
虽是早在众人意料之中的事,但如此正式的宣布,还是难免叫人诧异。
“礼闭!”
到此政祉安及笄礼总算完成,政弘元一挥袖宴席开始。
歌舞起。
寻常人家的女儿办及笄礼,主人家还需要下场与一些亲朋作揖答谢,政弘元作为皇帝谁敢受这一拜。
政祉安则回到偏殿,褚墨,政念云,政奕辰,樊初初...同她要好的全都趁人不注意溜去找她。
一个个都被夏蝉拦在殿外,御医在里头为政祉安诊脉。
没多会儿,御医从殿里出来,被外头一堆公子小姐瞅得头皮发麻,没等这些人开口,就先说话:“公主只需静养些时日,别动手,很快就会恢复。”
说完不等这些人说话,脚底抹油险些跑出残影。
因方才一直没有时间,现在秋实和春华两人才有机会仔细查看政祉安的伤势。
褪去外衣时政祉安一时没压住,‘噗’地吐出大口鲜血。
冬雪又急又无所适从,抬腿就要去把太医拉回来。
“回来。”政祉安撑着茶几,任由秋实替自己擦拭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
冬雪咬牙,眼眶泪水直打转。
须臾包扎好,又换了身拂紫大袖葡藤衣裙,卸下金冠,带上几只差不同的钗环。
起身时晃悠了两下,政祉安猛地撑住茶几。
秋实心疼的劝道:“主子,要不和皇上说一声,您就不过去了?!”
政祉安站立着闭眼歇了会儿,再次睁眼,眼中疲累一扫而空,若非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没人看得出她方才还精神恹恹。
刚撩开帘子,一群人担忧的目光就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