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袅袅之音不绝于耳,欢声言笑中推杯换盏。
刚打发走几位平日里玩得来的兄弟,政子容好不容易缓口气,灌了杯茶顺顺喉咙里的酒气,就见政子翕笑眯眯地端着酒杯走来。
“六弟海量!以往喊你喝酒都说不胜酒力,今日我瞧着。”政子翕望着桌上那几瓶还未来得及收走的酒壶,“藏得够深呐!”
不止是酒,京都府那对父子的案子本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到现在却成了简,贾两家斗法,他在旁边看戏看得欢快。
政子容没想那么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叫喝酒,明知道人家只是走个过场问一声,他又不傻还真舔着个脸去自找没趣?
噙着笑两眼晕晕迷迷地撑着扶手站起身:“今日乐安及笄,我这个做哥哥的高兴,没控制住多贪了几杯。”政子容作势要去搭政子翕的肩膀,突然呕了一声。
政子翕拧眉快速后退两步避开,嫌弃一闪而过。
政子容弯腰撑着膝盖,打着酒嗝,嘴里还不忘叨叨:“大哥不准...呕...不准笑话我!”
见他只是干呕并没有要吐污秽的迹象,政子翕眉头紧拧手臂抬了又抬纠结良久才轻拍着政子容的后背。
“不能喝还逞什么能!”
政子容摆手,直起身又在怀里掏锦帕胡乱抹嘴:“高兴,高兴嘛。”
这个场合政子容也只知同那几个世家子弟牛饮,丝毫没顾忌皇帝,大臣怎么看他。
政子翕心头的怀疑消散大半,“没那个实力还逞强,活该你遭罪。”
政子容幽怨的瞪着他:“皇兄...”
“哟,聊着呢。”
两人同时望向刚从对面官员堆里回来的政子达,政子翕脸色当即翻了个白眼。
政子容依旧用锦帕捂嘴,静静瞧着,今天吹什么妖风,都来找他,往日里可没见谁这般积极。
“大哥没去同丞相他们畅谈治国大计,反倒在这儿,少见!”
政子达面上笑得和气,话里的阴阳怪气却让场面有些怪异。
距离隔着一个位置的政子博亦是侧头望了眼这边,政子容拿茶杯时恰巧瞧见,两人视线一触即离。
当年丽妃姜氏还受宠时,政子博姐弟在宫里横行一时,除了政祉安谁没被他俩折腾过。姜家一倒,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他俩亦是遭过不少罪。
后来若非政子嘉险些丧命闹大了,皇帝出面,姐弟俩早就被悄无声息弄死在宫里,至此政子博性情大变,要说几兄妹中谁最不受欢迎,必然是他们姐弟二人。
政子容有时候就在想,政祉安不被喜欢的点大多还是因为父皇的偏爱,她自身其实没什么问题,而那对姐弟俩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政子翕斜睨政子达,讥笑还击:“不及老五你,父皇若知晓你连今日都不忘政事,如此勤勉,应会十分欣慰吧!”
自己妹妹及笄受伤不说去关心问候,偏他还上蹿下跳结交大臣,也不知折腾个什么劲儿。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这么舌枪唇剑起来,政子容沉默不言,乐得看戏。
政祉安本是准备去耳房,瞧见政子容身边那俩人想到他多少也是被自己坑了,心间罕见的浮上几丝愧疚。
“几位兄长在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 ?”
政子容抬头看了眼来人,又左右瞟了眼两人脸色,一个脸色阴沉难看,一个笑得似要杀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得是她。
没人搭理政祉安也不觉尴尬,自顾自让人端了杯茶水,笑得灿烂:“以往妹妹若哪里做得不对,今日妹妹以茶代酒向几位兄长赔个不是可好?”
这话叫几人诧异不已,这小妮子是个什么性子他们谁不知道,无理都要争三分的主,道歉?谁信!
“你吃错药了?”政子翕脱口而出。
政祉安双手捧杯一脸真诚:“大皇兄说的什么话,人嘛总是要长大的,妹妹诚心来致歉的,兄长不相信我。”一手按着胸膛,眉眼耷拉,“心好痛。”
政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