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年正坐梳妆台前,准备卸下身上饰品,而后上榻昼寝,恰在此刻,一懒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郡主郡主,罗公子来了。”他说着,平日里呆愣木讷的眼眸而今意外神采飞扬。
“罗公子?哪个罗公子?”林衣年取下最后一只手镯,一时竟没想起来他口中所说的人是谁。
一懒微愕地张了张嘴,刚想回答,清脆明亮的声音就从殿外响了进来。
“好啊林衣年,不过几年未见,你这就把我给忘了!”
闻此声,林衣年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惊讶不已:“罗霖?!”
一个着百叶云纹长衫的男子提着衣摆踏进门槛,咋咋呼呼地跑来,两颊微鼓,气呼呼的:“你可真是冷漠无情,当真是愈发像你皇姐了。”
此人正是罗霖——林衣年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
“你、你怎的突然回来了?”远嫁多年的好友突然回都,林衣年自然是又惊又喜。
“好啊你,回来也不差人送封信告知一番。”他冷哼一声,反倒还责怪起罗霖来了,仿若刚才忘记罗公子是谁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还不是想给你和阿姊一个惊喜啊。”罗霖当真还被忽悠过去了。
“难道你们不开心么?”他凑近林衣年身旁,笑嘻嘻道。哪里?他瞧着,这两人都快高兴死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苏楂吴那家伙欺负你了?不然你无缘无故,回来做甚?”
林衣年突然转换的肃容,让罗霖看着有些微微发愣。
他无奈地笑笑,拉着林衣年的胳膊一同在脚凳上坐下。
“你可别误会,我妻主她对我可好了,她是这世上,除了阿姊,对我最好的人。”罗霖说着说着,竟莫名开始痴笑。
林衣年看着,撇撇嘴满脸嫌弃:“几年不见,你犯痴更严重了。”
罗霖鼻尖轻哼:“我有可以犯痴的人,你有么?”
他一脸得瑟,看得林衣年那叫一个气急败坏:“谁说我没有了?”
“有了么?可你现在还被养在宫中耶。”罗霖在很认真地纳闷。
“快了,你等着罢。”林衣年憋着一肚子气,实在不想与他多言。
这家伙刚回来就使劲气人,多年不见倒是差点把他的秉性给忘记了。林衣年咬牙切齿地想着。
还有,左靔然这家伙,当真是一封书信都不给他回啊?所处之处情况是好是坏,半分不告知,是生是死,他也不知道。
该死的家伙,若你真的死在外面,我就把你的坟墓刨个底朝天,让你不得安眠。林衣年越想,心里积攒的怒火越盛。他捏紧拳头,一拳捶在了罗霖大腿上,没忍住骂出了声:“你真的该死!”
“哎哟!疼疼疼!”罗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捶了一拳,激灵的痛感瞬间从大腿处蔓延到全身。他胡乱叫着,委屈巴巴道:“我怎么就该死了?”
“闭嘴。”林衣年怒瞪他一眼,更加心烦了。
罗霖敢怒不敢言,只得闭嘴,还屁颠屁颠地为林衣年斟了一杯茶,诚挚道:“喝口茶消消气。”
林衣年接过茶盏,同茶一起把怨气喝进了肚子里。
一懒在旁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早已见怪不怪。
殿里又来了人,还是林衣年不待见之人。
“谁啊?”罗霖好奇地问。
“一条臭虫。”林衣年恶狠狠道,随手披了件外衣便往外走去。
一懒快步跟上。他才不想让那什么狗屁三皇女单独和郡主待在一起呢。
“臭虫?”罗霖小声嘀咕,也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