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林藏烟再次替她、替自己倒满酒,挥手将坏情绪打散,扬起笑容,“不久后宫里要办一场赏花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受林藏烟轻松语气的影响,左靔然也不再拘泥于那些不好的事情:“什么赏花宴?”
“就一个普通宴会。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位子,你只管喝酒吃菜赏花看表演,全当陪我了。”到时宴会上有那么多俊俏公子,指不定她能看上哪个,如果看上了,就给他们指婚。林藏烟在心里偷偷算盘着。
左靔然瞧着她的表情,总内里感觉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但是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身边君侍那么多,还需要我陪?”
“添点人气不行?你好歹是奇骁将军。”林藏烟顿了顿,啧了一声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朕可是皇帝。”
左靔然忍不住笑出声。她现在居然还学会拿身份压人了?不对,以前她是太女时,也时常拿身份来压自己。
不过……左靔然又想到一事。
“方才在街上听百姓说,当今圣上独宠肖贵君……”她故意停顿片刻,才继续把话说下去,“这个肖贵君,可就是你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男子?”
此话一出,林藏烟捏着酒杯的手指稍稍用力。
见她不说话,左靔然一愣:“不是?不应该啊。”这不是她的性格,她想要的东西,哪有弄不到手的?
林藏烟将手中酒杯抬起又重重落下,发出“铿”一声响:“放肆。”话虽威仪,可她左右飘忽的眼神,分明出卖了她的心绪。
见此,左靔然也不再对此事加以询问了。毕竟作为一国之君,有多少事情是可以不考虑江山社稷,随自己心意去做的呢?
“不是他。”
当左靔然以为这个话题将就此作罢之时,林藏烟再次开口。
“我心悦之人,有想要的东西。”她声音低哑,神情落寞,“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我给不了。”
左靔然愕然。有什么东西是她作为天子都给不了的?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桀傲的林藏烟么?
“而且,他好像很讨厌我。”林藏烟继续说着。
听罢此言,左靔然又是一惊。讨厌她?讨厌天子?!这世上居然还有不贪图美色和荣华富贵的人?
诚然,左靔然真想见见林藏烟口中之人。
“你也不必如此灰心。”她将所有惊涛骇浪掩盖,浅尝一口酒,语气淡淡,“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便忘了他罢。”
林藏烟忍不住白了他一记眼:“我何尝没有试过将这些情愫尽数淡忘?你说得倒轻巧。”一根木头,也好意思教她情爱之事?
这三年,难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她几乎从不过问他的事,而他也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只不过偶然遇见,她总会莫名其妙被他迷住眼。她总爱偷偷摸摸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捕捉他的一颦一笑。
没人知道,当她碰巧与他目光对撞之时,她的瞳孔会“刺啦”一声燃起烟火。他每每总是先将目光移开的那人,而后她总会垂眸,藏匿起瞳中淡淡失落。
她曾经问过嫦余:“姑姑,你说,这种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民间话本里所描述的喜欢?”嫦余姑姑是这么回答的,可回答得并不肯定。
林藏烟不确定这是不是答案。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与他的偶遇、回避与他有关的消息。
姑姑说,天子充盈后宫乃是一种政治手段,她应该多加宠幸后宫君侍,做到雨露均沾,尽早诞下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