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地握起辛在水的手,指尖剜下少量药膏点在他手上,一阵涂抹。
辛在水瞧着她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手上一顿揉搓,感觉心脏都在发烧。
“多涂几次,很快就好了。”林藏烟将烫伤膏放在梳妆台上。
“陛下?!”
下一秒,辛在水又是一惊。
竟是林藏烟主动接过他手中头巾,想要帮他拭发。
这怎么行?她可是天子。
何况,以往这些事情他都是自己来的,连诺米都不需要。
“坐好。”林藏烟用力按下辛在水的肩膀,不容置喙。
随后,她不顾辛在水身子有多么僵硬,埋头用头巾帮辛在水擦拭发丝上的水渍,动作无比轻柔。
她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半分也容不得辛在水拒绝。
“多谢陛下……”辛在水的眼眶莫名有些泛红。
小时候,爹爹也会这般轻柔地为自己拭发。后来爹爹不在了,他便学着自己为自己拭发,从来不需要别人。而如今,又有人为自己拭发了,这个人是……他的妻主。
可她更是南境的皇帝,是天下的君主。
“陛下,您太用力了。”
林藏烟动作微怔,她讶于辛在水居然会主动提出意见。宛如他们就是相敬如宾许久的妻夫。
“那朕轻些。”她低眉一笑,眸中一片温和。
不多时,林藏烟放下头巾,想拿起梳子为辛在水顺发。
抬头望向铜镜里的他,发现他已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
林藏烟再次来到辛在水身侧蹲下,微微仰首盯看他的眉眼。他睡着的样子,恬静、安然,平日里疏离非常的脸在此刻温和至极。
“真好看。”林藏烟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却在快要接触上的一刻突然停下。原因无它,怕打扰他睡觉。
看来昨日他真是一夜没休息。那云氏兄弟俩在他心里当真如此重要?
林藏烟站起来,弯身将辛在水拦腰抱起,转身行至不远处的床榻,把他轻轻安放在榻上。
她替辛在水盖好薄毯,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下惟帐。
真希望你醒来,还能像方才一般态度对我。
——
“所有人,将身上的盔甲褪下。”罗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排又一排的京麟卫,扬声道。
侍卫们趁着脱盔甲的间隙交头接耳——
“这是干嘛呢?”
“你还不知道?宫里进刺客了,昨日跑到谊帘殿那儿把云侧君给刺伤了。”
“听说罗统领昨夜搜查了宫中所有女官,没有抓到。估计是怀疑刺客藏在我们京麟卫里头。”
“那刺客有什么特征不?”
“好像是……哎哟!”
说话的侍卫腰间被抽了一皮鞭。
“罗、罗统领。”她讪讪地看着罗椮,立刻站好。
罗椮瞥了她一眼,扫视过她的腰间,见她腰板挺得正直,便走掉抽下一个人去了。
这侍卫偷偷凑去同样挨了一鞭的同僚耳旁,把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那刺客好像是腰间被划了一刀。”
“怪不得呢。”同僚吐槽,“不过罗统领下手是真的狠,我感觉现在被抽的地方还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