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兰心头一堵。

她从用诛邪剑自伤时，就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醒来时发现根基完好，顶多修为倒退伤了些许元气，还当自己运气好。

原来不是……

“你……”

你怎么不早说？

看出萧亦兰想要说什么，宴今昔嘲讽：“便是告诉你了，你还能为了一颗丹药之恩，放弃成仙之路？”

萧亦兰很清楚。

她不能。

霁玄剑君在寻她，夏非与护不了她，甚至因修为缘故，连带她进入魔界都做不到。

正当她陷入绝境时，她听到了自天际传来的声音。

祂说：“你乃此间气运之子，此间存与灭，皆系于你之身。”

祂说：“这一路磨砺也好，机缘也罢，都是吾考验你，赐予你的。”

祂说：“仙人骨，便是吾赐你飞升的最大机缘。本该在你羽翼渐丰后，通过历练送至你跟前，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萧亦兰脸上的愧逐渐消失。

她挺直了永远正气凛然的身板，不躲不避直视宴今昔的双眼：“宴道友，我很感激你当时援手之恩，可仙人骨，我一定要拿到手。

不论对你，还是对我，皆有好处，不是么？”

本该是大晴天，在萧亦兰这话落下，一片片阴云积压在头顶，缓缓蔓延，像是笼罩在了整个问剑城。

宴今昔有点想笑了。

也确实笑出了声：“哈哈，有意思了。大片雷云蓄势待发，是想用问剑城全城性命作为要挟，换我手中的仙人骨？”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雷云，又看了一眼萧亦兰：“全城人性命与我何干？我只需带走一人便可。

他们死不死的，罪孽又不是我背。我就没听说过，强盗为了富商的钱财，杀了百姓夺了钱财，最后强盗无错，富商倒是错了的说法。”

萧亦兰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她不了解宴今昔。

灵犀城一面，只看出了她慵懒随性。私心觉得，宴今昔出身断岳宗，理当与她一样，纵然有再多不得已的选择，最终都会选一个损害不算大的。

仙人骨与全城人性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萧亦兰沉着脸：“你当真不在意全城人性命？”

宴今昔轻蔑一笑：“跟我有屁关系！又不是我要杀了他们。”

说是这么说，宴今昔却没想着真让全城人去送死。灭顶雷霆之下，没人能像她一样，只是痛，并不会死。

看着雷云越发阴沉，雷声轰鸣，无形的威压充斥这片天地，紧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宴今昔从芥子石里取出仙人骨把玩，脸上笑容渐收：“仙人骨可以给你们。”

萧亦兰眸子一暗：“我之前的承诺依旧作数。”

“嗤。”宴今昔丝毫不掩饰对萧亦兰的看不上，“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她看着天际：“我要你承诺，不再对谢尘缘直接或间接下手，否则……”

宴今昔视线下移，落在萧亦兰身上：“我便毁了仙人骨。”

意思不言而喻。

仙人骨只是飞升机缘，残缺的天道意识在意的，只有承载着补全天道使命的萧亦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