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跑进木棚里的时候,苏元荣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依然捂着裤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少爷,怎么弄成这样了?”见张猛也手脚瘫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王管家便知道大事不好,惊呼了一声之后随即问道:“要不要去报官?”
“闭嘴!”苏元荣正有气没地方撒,恶狠狠地瞪了王管家一眼道:“张大哥是有案底在身的人,报官不就等于自首?”
“哦……那,那要不我现在去叫大夫?”
苏元荣刚想点头,却听张猛哼哼了一声,气若游丝地道:“别……别喊大夫……你们……把我送去四海赌馆……”
“四海赌馆?”王管家一愣,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赌钱?
“对……别多问了,送我去就行了……”
苏元荣连忙点头:“行行,我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说着话,拽了王管家一把两人一起出了木棚。
走远几步,苏元荣轻声道:“你去把咱们家的马车套上,多准备几床被子把他盖好了,然后趁二更天街上人少的时候送去四海赌馆。”
“明白了。”王管家答应一声就要跑,又被苏元荣拽住,“今天的事情,出了这个院门谁也不能告诉,包括家里的人,也不能让他们晓得,明白吗?”
“明白!”
“真明白?”
王管家脸一苦,“少爷,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害谁也不能害你啊。”
“行,去吧。”苏元荣摆摆手,随即转身又回到木棚里,看了张猛一眼,忽然双膝一软就跪下了,“张,张大哥……小弟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您……您不会怪罪我吧?”
张猛睁开眼皮,瞟了苏元荣一眼,嘴角撇了撇,“你……说实话……那个败家子到底会不会武功?”
“我从小和他一起读书,从来没见过他练武。今天……今天或许是狗急跳墙了吧,那力气也忒大了一点。”
“不……”张猛摇摇头,“他的功力比我深得多……绝对是练家子出身……行了,这事我不会责怪你的……江湖事江湖了……呵呵,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不会是普通人……”
呃……
苏元荣张了张嘴,想说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不但普通,而且愚笨,要不然也不会把家产输光了。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真要这样的话,刚才就不会两个人都栽洪喆手里了。现在裤裆还疼着呢,再想到那张悔过书,苏元荣当真上吊的心都有了……
此时此刻,洪喆和卢有福正赶着马车往西城马市方向走。
那地方除了买卖马匹之外还经营着很多与马相关的生意,其中就有几间草料行。
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到家之后,必须喂足喂饱才行。所以尽管两个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但还是先去了马市。
路上卢有福问洪喆刚才在苏家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洪喆随意敷衍了几句,并没有把实情相告。
一来怕老头担惊受怕,二来也担心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出去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