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轻轻一纵身,便跳到了车,在洪喆身边坐了,然后两手抱拳道:“贫僧法号觉明,请问施主如何称呼?”
“在下姓洪。”
“哦,原来是洪施主,幸会,幸会!”胖和尚看了洪喆手里的牛肉烧饼一眼,不易察觉地舔了一下嘴角。
洪喆笑了起来,道:“这是牛肉馅的。”
“呃,贫僧闻到肉味儿了……不过师父经常教导我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所以……吃两个牛肉饼算不了犯戒。”说着话,胖和尚就把手伸了过来,“洪施主……日行一善,功德无量啊。”
洪喆心想这和尚脸皮够厚啊,便有些后悔让他上车了。
倒不是心疼两个牛肉饼,而是这种和尚通常心术不正,现在讨吃牛肉饼,一会儿就要讨酒喝了。
果不其然,觉明接过牛肉饼之后,立马就回头往车上的酒坛子看了一眼,抽了抽鼻子道:“好香的酒味啊,这……风花白怕是陈了好几年吧?”
“五年陈。”
“难怪,五年陈的酒闻起来就是不一样,敢问施主……”
不等他把话说完,洪喆就接口道:“五两银子一坛。”
“当真?”
“当真!”
啪!
胖和尚从袖管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洪喆手里,“这里大概有六七两吧,不用找了,我买一坛尝尝。”
既然掏钱买,那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从后面拿下一坛酒,又拿出一个酒碗一起递了过去。
觉明却只接了酒坛子,揭掉牛皮封纸,单手拎起来,嘴对嘴地就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眨眼间就喝掉了三分之一还要多,要知道这酒虽说也就四十度左右,但一下子就三斤多下去,还真是有点厉害。
“好酒——!”觉明用袖子擦了擦嘴,大喝一声。
声音极具穿透力,震得空气微微颤抖,然后远处便有阵阵回音传来……
洪喆打量胖和尚一眼,问道:“师傅在哪里住锡?”
“不远,就在铜炉寺。”
洪喆往记忆里一搜,发现还真不远。
之前经过的那条山道就通往铜炉寺,路程也就十几里地。那寺庙的香火据说还挺旺盛,难怪这酒肉和尚随手便能掏出六两多的碎银子。
说话间,觉明又喝了一斤酒下去,这才放下就坛子,然后一边啃着牛肉饼,一边笑道:“原本还想着到铜炉县城里买酒喝,岂料这路上买的酒竟更好。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洪喆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挥了挥马鞭,让马儿加快行进的步伐……
晌午时分,马车进了铜炉县城。
这座县城的规模仅次于靖州城,人口也几乎不相上下。所以城里非常热闹,也非常繁华。
洪喆往集市方向去,觉明则在城中大道上就下车了,然后瞧着是奔一家青楼里去了,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出家人中都不乏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