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杨桃摸了摸自己的脸,烫手呢。在水缸里打了一瓢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
宋宴问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杨桃刚刚没想到怎么回答,这会儿想起来,只想捶他两锤,他还问?
不是他,她的脸会这么红?
刚刚忘记问了,杨桃想起刚刚的宋宴来,可一点都不像一个喝醉了的,明明,明明就是装的。
杨桃气呼呼地鼓了鼓脸,宋宴这人,以后可不能轻易上他的当才是。
待脸没那么烫了,杨桃四周望望,杨树已经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碗筷是洗干净了。
她爹应该是睡着了,看她娘她们去了好一阵儿了,还没回来,杨桃也不敢再在家里对着宋宴了,便也出了家门。
还没到下工的时候,这会儿整个禾苗大队的青壮劳力,都在地里挣工分呢,杨桃从家里一路走到何大夫家,都没碰着人。
何大夫家是禾苗大队最好的房子之一了,四间亮堂堂的砖瓦房,还有一个用土坯围着的大院子。
中医这年头也被说是四旧了,还好乡下没别的大夫,谁没个头疼脑热的呢,去公社看病得花大钱呢,因此都指望着何大夫呢,所以,何大夫在队里没受到什么波及。
走到院子里,看院门大开着,杨桃朝里喊道:“何爷爷!”
何大夫在里头答应一声,杨桃这才走了进去。
何大夫是个中医,院子里十几个簸箕,都晒着药呢。
杨桃进了堂屋,杨母她们都在呢。
何大夫头发花白,这会儿正给宋母切脉呢,杨桃看过好几次他给杨母号脉,这会儿也不敢说话,就在一旁看着。
何大夫把了一会儿脉,又看了看宋母的脸色,眼睛,这才道:“还好,不是很严重,我开三副药,吃了就差不多了。”
看宋母的穿着打扮,何大夫又加了一句:“隔三差五地吃两个天麻,效果最好。”
“天麻?”宋母道,“听过,也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的卖?”
现在医院都大行西医,中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中药也不一定有了。
“有的,医院还是有专门的药房的,收购站收了再送去的。”何大夫是队里的赤脚大夫,这些还是知晓的。
宋母点头:“我知道了。”
突然想到,便问:“您这儿有吗?要是有的话,我就不用多走一趟了。”
“有是有,不过,天麻比较贵。”何大夫直言道。
宋母听过人参,只知道人参极贵,天麻倒是不太知道。
看宋母的穿着,倒也不像花不起钱的,何大夫便道:“我这儿是晒干的,三块钱一斤。”
那还好,这个钱还是花的起的,宋母松口气,杨母也跟着松了口气,这要是太贵了,她也为难了。
“那行,何大夫看着给我开点。”宋母点头道。
何大夫微微颔首,去药柜里拿药去了。
抓了三副中药,又给宋母称了三斤的干天麻:“这个药两天一副,天麻三天吃一根。”
“好,谢谢何大夫,我记下了。”宋母道。
何大夫这里的天麻是一根一根直接洗净晒干的,杨桃好奇地看了看。
“何爷爷,你这个天麻是去收购站买的吗?”
何大夫觑了觑杨桃:“这可是秘密,我可不能告诉你。“
杨桃吐吐舌头,不说就不说吧,也是,天麻这么贵,比三副中药可贵多了。
这三副中药才一块五呢,一斤天麻可就三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