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之前有两次“梦境”,第二次也许真的做梦,可第一次一定是催眠。孟庆企图用催眠来套我的话,让我自己吐出“证据”,这是我之前想对自己做的事,可惜预约的心理医生死了,这也是造就我如今境遇的原因之一。
我笃定孟庆没有得到可用的口供,不然我现在就不会安然无事的躺在床上。
浮生没有回答,我大概也猜到了他来的目的。他笃信我是尤诺弥亚政府联盟的间谍,但孟庆审不出来蓝林的下落,浮生就想来打感情牌。
“看来是没得到。阿生,尽管如此,你还是不愿信我吗?”
浮生眼睛眯了眯,我看出了他神色里的犹豫,便拉住了他的手,抚摸着他戴订婚戒指的位置道:“我本来,想过了年就和你结婚的。我都想好了,我再努力一点,等晋升为将级,我便退居幕后,和你好好过日子。”
浮生眼神闪烁着,似乎也在相信着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如今孟庆这一出,大概是成不了了。
我看着阿生憔悴的面容,心疼的抚上他些许蜡黄的脸庞。
阿生,你怎么总是先考虑我,而不是自己呢?被督察局关小黑屋是这样,现在我出了事还是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上前线呢?
我凑近他的脸庞,想亲吻我的爱人,可以浮生却冷漠的扭过了脸。
“你和我相处的这半年,应该知道我对蓝林的感情,就看在这份上,你告诉我她在哪。”
我看着他平静的说出这段话,眼泪再一次流出来。
我张了张嘴,可竟说不出一句重话,只能恶狠狠的咬向他的脖颈。
浮生也不躲,直愣愣的仍我咬。可我咬了一口便没力气了,伏在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你……你这个……呜呜……”我一拳一拳锤着他的胸口,满腔悲愤都发泄在哭声中。
浮生似一块木头伫立着,任我咬,任我打,不说一句话,也不动一下。
“孟庆已经从尤诺弥亚政府联盟得到你的DNA了,只要和你一对比,你间谍的身份就坐实了。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
我额头抵着浮生的肩膀,看着曾经戴戒指的左手,目眦欲裂,几近疯狂的道:“无论他找来谁的DNA,我就是我,我就是蓝林!”
“你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
我饿狼扑食似的抱住浮生,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输的!孟庆想和我斗法我就和他斗!蓝家的人是不会输的!”
浮生低声笑了笑,道:“你既不肯说,那我也不多费口舌了。放开我,你好好休息吧。”
“我不,”我抱得更紧了几分,“我抱我的爱人,有什么问题。”
浮生动了动肩膀,来扒开我的手道:“你我好歹做了半年的露水夫妻,不必做得如此难看。”
我见他如此决绝,不由扯出个苦笑,哽咽道:“阿生,你还是不信我。”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演很像她,不仅仅是外貌和气质,还有言行举止,要不是一些细节出了问题我也不会相信孟庆的话。但蓝林就是蓝林,无论你再怎么像,都不是她。”浮生的眼中没了爱意与柔情,孤冷凄清的眼神如同冬日的冷月,让我心凉。
原来他看别人的眼神是这样,原来我已经习惯他满眼柔情的看我。
“阿生,你可想好了?”我抬手请拭眼角的泪水,眼中是无限的倔强与孤傲,“你要是信了孟庆的话,以后就回不了头了。”
浮生神色没有任何波动,拨了拨我的头发,便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心中突然浮上了恐惧感,好像坠入深渊,心里直发毛。
“阿生,阿生……浮生!”
我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如杜鹃啼血,可他的脚步连一刻都没有停留。
原来,爱人之间的信任在冰冷的“证据”面前也可以瞬间瓦解。
……
我所在的房间里没有窗,我不知时间长短,门口有两名士兵站岗,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有监视器。在这里我无处可藏,若是逃跑则坐实了我是间谍的事实。
我也尝试过贿赂门口的士兵,可都没有用,我根本联系不到外界。
不知多久后,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灰西装的人将我请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站着不少人,欧阳秦,希尔·巴塔罗,李虞山,艾什·斯诺还有张温源,议会里的成员除了唐尼·塔莫夫和蒙慎都来了。还有孟庆和几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
见这架势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我的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