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看了一眼白仲,眼神中带着纷繁错乱的含义。
白仲被盯得坐立不安。
南辞很快就到了明德堂。她一身宫装威仪肃穆,步履稳而不乱,一步一步走到堂上玉阶前。
“儿臣拜见父君。”
“起吧。”郑挚岂能不知南辞意图,他也是乐见其成南辞对付户州官员,于是他把包袱甩给了南辞。
“这张星是你府上女使,她状告户州通判白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南辞行了君臣之礼。
“回禀父君,张星是儿臣府上女使不假,可是她是为自己以及含冤而死的户州百姓喊冤,不与公主府有关。她喊冤,朝廷依照律法而为便是。也是让世人看看昭国律法是公平的,是能为您申冤的。”
龙椅一直空着,它的左侧安置了座位,郑挚端坐着。他听完南辞的话扫了一下下面的群臣。
“张星,你说白荆为了贪墨朝廷赈灾款才杀了人。可本君记得,那一年朝廷给户州拨下赈灾款款时候规定每人五两银子,每户额外二十两重置房宅。七十四人,算下来银两也就千两左右,白荆至于冒如此大险吗?”
阿星一时哑然。
一旁的白仲见她不说话了,紧跟着叫嚣:“君上,以微臣之见,这女使就是信口雌黄,诬陷命官,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老东西肯定也拿白荆的贿赂了。】
【让他蹦跶,赃官没有好东西,看看他最后什么下场。】
南辞对阿星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甚至连白仲都不看一眼。
这个时候有一人站出来。
“启禀君上,微臣有本要奏。”
郑挚一看竟然是户部侍郎施青竹。
“施侍郎所奏何事?”
施青竹执着玉笏。“启奏君上,微臣参奏户州通判白荆私吞修缮河堤款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七两,并为掩盖恶行杀死修缮河堤工两百七十九人。至于今日堂上告状女子,她并不是户州东头山村村民,她是冒名顶替!”
他的话一说完,原本安静的明德堂上立刻出了好几声细微的惊呼声,异常惹人注意。
“这就有意思了。”郑挚突然就笑了。
他看向南辞,眉眼十分慈爱。“果果,你可知你的侍女是冒名顶替?”
“儿臣不知。”南辞一拱手。“启禀父君,就算她是冒名顶替,她敲响登闻鼓状告户州通判白荆,这两件事不冲突。”
“户州通判白荆的案件是一件,张星冒名顶替是另外一件。”
“那可未必!”一人从百官中走出来,执着玉笏。“启禀君上,张星胆敢冒名顶替诬陷户州通判白荆,想必是有人指使,想要乱朝纲,动摇君上的治下。”
南辞虽为回头去看,听声音也知道是郑挚的长子郑涵。郑涵不借机挑拨离间,南辞都会以为他是个替身站在堂上了。
“那也好。郑大人,不如你来查查这张星是何人派来本殿身边当细作的。”南辞笑着回过头,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本殿可以给你点线索。前些日本殿在北国馆遇刺的时候,这张星似乎将本殿的行踪传递给什么人了。郑大人,你可得好好查查,替本殿出一下这口恶气!”
谁都没想到南辞竟然不怕,还将反将郑涵一军。
如果郑涵不接受南辞的建议,让旁人调查南辞与张星的关系,那被迫接手的人就可能得罪了南辞。被迫接手的人能不对郑涵有怨怼?如果郑涵亲自去查,以南辞眼前架势,他都知道他未必能查得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