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能,他太年轻了。薄太卿五十多岁才坐上这位置。”
九寺少卿里,谢寂已是最年轻的一位,像隔壁大理寺,他们的少卿都四五十岁了。
他们声音不算小,谢寂听到了这些,他不加理会,继续看书,时不时用笔圈点一下。
等到了散值归家的时间,他放下书走出来。
细雨腾起一团薄雾,颤颤巍巍的薄太卿拉着谢寂絮叨,谢寂放慢脚步,生怕他摔倒。
后面有同僚悄声惊呼:“谢少卿,你看,那位可是公主?”
谢寂抬头望过去,果然前面站着连城。
她一身云山蓝衣裙,正撑着青竹伞,微微昂头,数屋檐上的脊兽,手腕上的珠串格外鲜明。
谢寂快步走到她面前,“公主!”
连城惊喜转过身,“少卿!”
谢寂接过她手中的伞,“你怎么过来了?等了多久?”
后面的同僚对她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这位最尊贵的公主,居然会来接她的驸马下值?
连城对他们颌首:“诸位好,本宫见下雨了,谢少卿未来雨具,便来接他。”
她柔声怡气,态度温雅,惹得几位年轻的同僚对谢寂挤眉弄眼:好福气啊,真是好福气。
薄太卿语气中带着羡慕,“我夫人从来没接过我。若遇到雨天,雪天的,她啊,就嘱咐我住在官衙,别回家了,免得摔断老腿。”
谢寂嘴角控制不住扬起,心花怒放。
等众人都散开,谢寂却正色道:“公主下次别来接了,我早点散值归家便是。”
连城摇头:“那可不成!朝廷给了你俸禄,不可如此散漫,他人效仿怎么办?”
谢寂:......好恨!
连城依然是那个心有大义的卫家公主,一点都没变。
犹记去年,见他伤了手,连城最先关心的居然是公务。
稳稳的给她撑好伞,心里却有一丝委屈,站着不肯走。
宫墙巍峨,脚下石板上淋了雨,泛着柔柔的光,马车就在停在不远处。
连城拉他:“走吧,咱们回家。”
谢寂捏住她纤细光洁的脖颈,朝她亲过去,温润而缠绵。
空气传来草木清香,连城抱住他,沉迷其中。
片刻后,谢寂丢开伞,双臂抱着她,两人傻乎乎的相视一笑。
雨丝砸在脸上,凉凉的,身体却是炙热的。
“公主冷不冷?”
“不冷......”
谢寂继续亲她。
软软香香,甜甜的连城......
手持弓箭,英姿勃发的连城......
还有初见时,无情嘲笑他的连城......
她光是那往里一站,就让他什么都不顾了。
临时车夫霍潜无聊的玩着鞭子,装作没看到主人们在做什么。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他尽职尽责的盯着四周,以免有人闲杂出现碍着公主与驸马。
没办法,公主对他有再造之恩,且给他的俸禄又多,能不尽职吗?
当晚半夜,连城身上一阵阵发冷,直往谢寂怀里钻。
“......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