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瑛给他倒了杯茶水,又弄了条热毛巾,拉起他,给他擦了擦脸,“这女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实在不行,你先住到宫里去,躲她两天,她估计也就图个新鲜,过两天肯定就走了。”
“我怕她?把我惹火了我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夏子末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没底气。
他从兜里拿了张银票出来,“你去帮我结下账吧,刘婆是不是催你啦?”
“没有,也就——就催了一两次,借到银子啦?”月瑛说得很诚恳,不过刘婆催她又岂是一两次,这账都欠下小半年了,越结越多。要不是她,怕是月华院都不让他进了。
“出去的事情快了。”夏子末突然道。
月瑛心头一震,黯然道:“走了也好,在什么地方也比这京城呆着要好。”
“本来我准备在走之前把你赎了的,这样你可以重新换个生活,可惜银子不够了使了。”
月瑛摇头,“三皇子你操你自己的心就行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也知道刘婆对我一直不错,她从五岁收留我至今,要不是她给口饭吃,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没有报答完她呢,本来我就哪里也不去。”
“好吧,你自己看吧,我饿了,帮我弄点吃的吧。”
月瑛于是忙活起来,一边去招呼厨子,一边去和刘婆结账,每次走到隔壁门口,想到里面的女魔头,她都要提心吊胆。
最近也实在是倒霉透顶,好好的吃点饭,伸过懒腰,就又睡起来。
他这些天日夜不分,吃了睡,睡了吃,心里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大日子,到时还得回宫里一趟,收拾点东西,从此就远离这是非之地了。
这天闲着没事,老待在房里特别没劲,还好隔壁的疯子没来打搅自己。
他闲庭信步,不自觉的又来到了大吕街上,到了赌坊门口。
又看到了沈芗在门口兜兜转转的。
走到她面前晃了晃,“怎么还在这里?还挺倔呀。”
沈芗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帮不上忙,我自己想办法。”
“既然你是罗府的丫头,是左丞相的义女,这点事情摆不平吗?还要出来自己冒这种风险?”夏子末不解的说,“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杀人越货可不是玩的,对方如果是个人物,你觉就凭你兜得住吗?”
沈芗回了句“关你什么事?”她拿出个银袋子,“你看,我准备了。”
他伸手要拿,沈芗缩了回去,想想又递给他,“就这么多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个人,我听说这赌坊里就有人干这活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眼前这人虽是皇子,可人品实在不行,想必是靠不住的,可是现在两眼一抹黑,这人正因为常年在这些地方厮混,搞不好这事还就得找他这样的人。
只能选择信他一次。
夏子末掂了掂,估计也就两百两不到的样子,“这点不够呀。”
“这里是二百两,事成之后再给二百两。”
“你在这等着,我把杀手请出来。”夏子末转身往里边走。
掌柜只是瞄了他一眼说道:“三皇子,您还是去别处耍吧,咱这儿真伺候不了您了。”
“别急呀,这不是跟你来结账了吗?”夏子末把刚从沈芗那里拿来的钱给到掌柜手上。
“这才多点啊?远远不够啊。”
掌柜为难道,“这可不好办啊,没法跟东家交待。听说你去陵王府上了,这次难道没拿到钱?”
“你怎么管这么多呢?这次我没跟我大哥开口,开口了别说你这点钱,那都不是事。你就放心吧,再缓我两天。”
沈芗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心下焦急,心想,会不会携着银子从后门跑了。
正打算冲进去,他人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沈芗眼前一亮,看这壮实的身子,功夫肯定了不得。
“说吧,要对付谁?”壮汉傲然的注视着沈芗,仿佛天下之大,无论对方是谁,他都可以手擒人头。
“鲁一围”,沈芗不再犹豫,兴奋的蹦出这三个字,在她心里,仿佛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谁?”
“滑力州的鲁一围。”沈芗强调一遍,还不忘提醒他,“他手下有好多打手——你得偷袭。”
“那家伙——我——我听说过。”他突然声音哆嗦起来,“那什么——我里面还有事,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夏子末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赌场里人见人怕的这壮汉也会这么怂,这鲁一围也就是一老头,找个晚上,偷偷的潜到他房里去,一刀解决不就完事了吗?
“走什么呀?人家出手不薄,三百两,够你拼上这条命了。”夏子末劝道。
“没有——没有”沈芗赶紧否认,他向夏子末瞪了一眼,“你这三百两是总共呢还是——”
“你再拿三百两出来。”
“你想得美。”沈芗怒道,“又不是你出钱,干嘛擅自出价,再说了,我刚才都已经出了二百两了。”
夏子末轻飘的笑了笑:“这年头,杀个人怎么不得三五百两呀,我给你介绍人,抽点水不算多。”他看着壮汉道:“你也别怂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看你最近都瘦成啥样了,先拿一百五十两回去囤点粮食,过几天把人解决了再拿一百五十两。这丫头说话算数,我可以给她作保。”